他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面容稚嫩。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正是那日暈倒在劇院門口的阿越。
當時,阿越昏迷,神志不清,卻被葉楚所救。
阿越雖然知道自己是被一個女子救起,但是他並不曉得那人究竟是誰。
儘管他陷入了昏迷,他仍舊隱約聽到了那人的聲音。
阿越順手偷走了那個女子的手鍊。
為了找到救命恩人,當阿越清醒後,立即開始尋找起這條手鍊的主人。
這條手鍊在上海灘並不常見,只有幾個人將其買下。
所幸的是,因為這條手鍊款式特別,必須要提前預定,所以,購買了手鍊的顧客全都登記在冊。
阿越至少不用毫無目的地尋找。
阿越拿到了買過這條手鍊的顧客名單,他按照名單一個個找下去。
只要他聽到這些人的聲音,他就會認出那人是否是他的救命恩人。
現在阿越已經排除了所有的人,最後只剩下一個名媛小姐,尚未確認。
那人正是葉楚。
阿越先是找到葉楚所在的學堂,信禮中學。
但是阿越去的時間不巧,學堂已經放了假。
整個信禮中學都空蕩蕩的,所有學生都離開了。
阿越又守在了葉公館的門口,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也不見葉楚出來。
阿越心想,葉楚肯定是出門了。
阿越不死心,他打聽到了有關葉楚的其他訊息。
葉楚經常會陪著同學一起,來國泰大戲院排練即將上演的話劇。
阿越得到這個訊息後,立即來到了國泰大戲院。
此時,劇院門口並沒有多少人,黑漆漆的大門緊閉著,應該沒到開演的時間。
阿越走上前,剛靠近大門,門就忽的開了。
一個男人從劇院裡走出來,他是國泰大戲院的劇院經理。
阿越上前一步,向經理詢問具體情況。
劇院經理一轉頭,發現拉住他的人竟然是一個孩子。
阿越的笑容很親切。
劇院經理:“你有什麼事嗎?”
阿越問:“請問,宜君的話劇還在這裡排練嗎?”
劇院經理搖了搖頭:“前幾天是他們最後一次排練。”
阿越語氣有些焦急:“那麼,他們再也不會過來了嗎?”
劇院經理給阿越解釋:“後天宜君會在這裡首演,你要找人的話,那時再過來罷。”
聽完劇院經理的話,阿越鬆了一口氣。
阿越禮貌地向經理道別,然後離開了國泰大戲院。
……
這天,上海下了小雪。
葉楚看著窗外,雪花簌簌地下著,素淨潔白。雪花落在窗沿上,很快便消失了。
她的情緒有些煩躁,沒有由來。她分明記得,這陣子會有事情發生。
最近經歷了太多事情,葉楚一直想不起,前世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看著日曆,上面的日期寫得很明白。
近些天,話劇宜君的首演即將開始,過年的時間也快要到了……
還有呢?
葉楚腦子一空,什麼都記不起來。
她擱下了日曆,去找蘇蘭。
蘇蘭正坐在房中看著報紙,見到葉楚進來,她收起報紙。
葉楚淡淡一瞥,那份報紙上頭寫著申報兩個大字。
她忽的怔了。
眼前的一幕,同前世的場景漸漸重合。葉楚記得,那也是一個下著雪的早晨。
那時候,上海的雪雖小,卻接連下了好幾日。
學堂放了假,葉楚沒有參加話劇社,也沒有認識陸淮,只待在葉公館裡。
葉公館訂了好幾份報紙,每日清晨都會準時送到信箱。
那天蘇蘭也在看申報,上面刊登了一條新聞。
“少帥陸淮在安慶遇到伏擊,防備得當,酒店住客無一人傷亡。”
此事發生在安慶,風聲卻傳回了上海灘。
也許是有心人士盯緊了陸淮,只要他一出事,立即登報宣揚。
……
回憶漸漸從眼前散去,葉楚的目光變得愈發清明。
她的心猛地一揪,疼得厲害。
葉楚知道,那一年,莫清寒沒有出現在上海,刺殺陸淮的人不是他。
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