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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不讓它們再有時間長出新根來。但害處是這些根和整個秦國的各階層都已糾纏在一起,一不小心,輕則傷害某部份的國家利益。重則可能動搖國本,予各國諸侯趁勢來襲的機會。

但用緩和的辦法呢?利是可以防止前述的害處,但毛病是出在可能舊的未去,新的又蔓生出來,斬不完理還亂,永遠沒有清理乾淨的一天。

人正在考慮這件事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稟奏的聲音,轉眼一看,正是大將軍桓齮,他恭身行禮說:

“啟秦大王,嫪逆已受刑,文信侯也怕連坐而自盡,嫪逆反叛案該告一段落,以免人心繼續不安。”

“大將軍所言不錯!”秦王政笑著說,接著喊:“廷尉!”

“大王,臣在。”廷尉出班恭身行禮。

“嫪毐叛逆案該結案了,為了表示寡人寬容,與人改過向善,先前那些不知情或被迫從逆而流蜀的人,著准予赦免還籍!”

“是,大王仁慈。”廷尉行禮回到班中。

“桓將軍,還有事嗎?”秦王問。

“大王此舉,惠及萬人,臣沒事了。”桓齮恭敬地回答。

“那好。”秦王目視殿前司儀。

司儀正想宣佈退朝之際,忽見左邊文官班裡閃出一人啟奏,秦王政皺皺眉頭,正待責問——有事早不奏,偏偏要等退朝時湊熱鬧,但看清楚是蒙武后,他不禁微笑著說:

“蒙騎射,有何要緊事,可否明日再議?”

秦王政自認對他特別,可是蒙武並不領情,他大聲說道:

“啟稟大王,嫪毐叛案已結案,輕微從犯也會都赦免,大王卻忘記一個人!”

“什麼人?”秦王政不高興地問。

“太后,”蒙武回答說:“大王至今三年都未曾和太后見過面!”

“你退回去!”秦王政一聽太后,怒氣就上升:“這事以後再說!”

蒙武一見秦王政發怒,警覺地想起這涉及太后和秦王之間的私事,不能在朝中公開爭論。剛才只是見桓齮歌頌秦王,秦王心情好,他想順水推舟解決這件事,既然秦王不願談,只有以後找機會。

他順勢退下,秦王點頭笑著宣佈:

“太后的事,寡人自有主張,今後有人再提及太后事者死!”

他話剛說完,只見文武列中出來一大群人,全都同聲啟奏:

“請大王迎太后回咸陽!”

秦王政驚詫地看著這些人,仔細一看,全都是太后的死黨,有宗室大臣,也有來自趙國的呂不韋門下。

他不怒反笑,緩緩說道:

“各位卿家,寡人剛才宣佈提太后事者死,你們都是不怕死的,來人!”

出列奏事的眾大臣面面相覷,他們只是看到秦王面帶笑容,認為蒙武沒事,他們也乘機為太后一表忠忱,博得敢諫的美名,卻沒想到秦王笑著說的“死!”乃是說真的。

其實秦王政是想藉此機會,名正言順地除掉幾條“榕樹根”。他的一聲“來人”,殿下執戟郎中應聲而至。

“將這些人全部推下斬了!”

“是!”眾多武士蜂擁上前,將這些強諫大臣捆綁起來,秦王政一點數,整整二十七個。

“大王且慢!”蒙武急閃出班跪伏在地:“這件事是由臣所引起,臣願同罪!”

“不干你的事,”秦王政笑著說:“你說話在寡人言死之前,不能怪你。”

“大臣諫事,罪不至死!”廷尉亦跪伏在地,以有司身份發言:“請大王三思。”

“哦!”秦王皺皺眉頭,沉吟良久:“廷尉亦如此說?那死罪可恕,活罪難饒,這樣吧,”他轉向值殿郎中說:“將他們都打入囚籠,籠內要堆滿荊棘蒺藜,讓他們先嚐嘗寡人轉側難安,左右為難的滋味。全放在殿前示眾,等待進一步發落!”

次日,齊王使者茅蕉來見秦王政,在殿門口看見這個怪異大觀。

廿七個關野獸的鐵籠裡面,坐著廿七個只穿犢鼻褲、光著上身及兩腿的大臣,籠中只留出坐的地方,其餘空間全堆滿了荊棘蒺藜,只要一行瞌睡或是動一動,就會被刺醒或刺痛,有的人已被刺得全身鮮血淋淋。

茅蕉向陪同的專司禮賓的秦國奉常江簡說:

“貴國大王這種舉動有如兒戲,朝中就沒有人勸諫一下嗎?”

“敝國國君英明果斷,做事自有他的分寸,眾臣是不須勸諫的。”江簡一來是顧全國家體面,二來是怪茅蕉言語之間干涉別國內政,所以如此冷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