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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還是弄不懂。”

“先生請說。”

“賢弟先是立志復國,後又力主協助扶蘇登基,現又算計嬴秦,想將它打散弄爛,天下蒼生不又要遭到塗炭?賢弟的行事原則,難道是說變就變?”

“以變應變,此之謂原則不變,張良以天下蒼生為重,”張良笑著說:“協助擁立扶蘇,是因為判斷他可以成為好君主,造福天下。如今想借由趙高攪局,打散嬴秦天下,乃是想在群雄爭起的時候找一明主。原是認為天下久分必合,久亂思治會應在扶蘇身上,但看到胡亥登位,扶蘇慘死,乃知道合與治不是應在嬴秦,而是另有僕人,所以不管怎麼變,張良的原則未變。”

“妙論,妙論,佩服,佩服,真想不到賢弟年紀輕輕,看事卻如此透徹!”蒯通仰天大笑。

“先生精於看相占卜,不知可算出未來天下走勢如何?”盡受別人捧,太不過意,張良也回捧一句。

“哈哈,哈哈,”蒯通笑著說:“未見其人,如何面相?占卜只能問單獨一事,無法預測這麼多複雜錯綜的天下大勢,這就是所謂寸有所長,尺有所短。不過依我的判斷,胡亥愚頑,趙高思動,兩者加起來,比嬴政的勞民傷財更會變本加厲,而兩者的聰明才智總和起來,不及嬴政百一,天下是亂定了!賢弟的看法呢?”

“我的判斷是少則一年,多則三年,天下必亂,”張良沉思地說:“我們必須早作準備。”

“那愚兄明日就起程回齊,在那邊伺時而動,賢弟,你呢?”

“我選擇回下邳,那裡有一批人等候我去率領,同時楚地組織網路中心也在那裡。”張良回答。

兩人相對無言半晌,突然異口同聲感嘆:

“天下將亂,最可憐的還是百姓!”

那天,於回咸陽途中,在杜城行宮處,二世又向趙高發牢騷說:

“大臣都藐視朕,對朕心懷不服;地方官吏仗有地方殘餘勢力,不太聽話,而諸公子見朕無父無母,又無兄弟,互相結黨想與朕爭位,這些情形要怎麼辦?”

趙高一聽,正中下懷,高興地在心裡想——我正想找機會發動,而你自己送上門來。

不過,他表面裝出憂心忡忡的樣子,用同情的口吻說:

“臣早就看出這些,只是想講而不敢講罷了!”

“今天我們君臣也是師徒二人,一定要談個痛快,找出一個徹底解決的辦法來。”

二世聽到趙高同情他,不像往日那樣置之不理,大為高興,立即命近侍準備酒菜,要與趙高痛飲作徹夜長談。

君臣二人喝至酒酣耳熱,二世命左右退出,向趙高許諾:

“老師,我們今夜必須商量出妥善的對策來!”

趙高嘆了口氣說:

“實際上臣的境遇比陛下還慘,先帝遺下的一些大臣,全是天下累世都知名的貴族世家,歷代先祖都是建過汗馬功勞或特殊功勳的。趙高以賤僕之子,先逢先帝恩遇,再蒙陛下行不次的拔擢,才能居此顯位,管領中樞政事。那些大臣表面對臣恭敬,其實陽奉陰違,背後罵臣不知罵得多難聽,臣為了報答陛下知遇之恩,也只有認了。”

說著,趙高真的是淚如泉湧,順著兩邊臉頰滾下來。

二世這時遺傳自始皇的倔強脾氣又發作了,他怒吼著說:

“我們師徒兩人掌握著天下權柄,為什麼要效匹夫匹婦的牛衣對泣!”

“不錯,”趙高藉此機會慫恿:“陛下要思振作,展開反制行動。”

“但要如何展開呢?”二世茫然地問。

趙高拿起一隻象牙筷子,沾著湯水在席案上指點起來:

“第一,乘陛下出行之便,先整肅地方官員,除掉那些不聽話的,重新安插對陛下忠誠的人。”

“但朕對人事方面不熟,是否要找李斯丞相來商量?”

“李斯丞相!”趙高冷哼一聲說:“他貌似恭謹,其實內心最不服的就是他,他常自誇,追隨先帝將近四十年,雖然沒有汗馬功勞,但廟堂策劃,開國法典,甚至是制定全國車同軌、書同文,全都是他一手所為!”

“那他將先帝置於何處?”二世氣憤地說。

“最要緊的,當初他是反對立陛下為太子最力的人。”趙高乘機又放了一把火。

“先整掉他!”二世雙手握拳擊案。

“不行,他像棵大樹,枝幹盤根,植入大秦各國階層都太深,要拔掉這棵大樹,必須先削滅他的枝幹。”

“不錯,先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