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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你解釋來聽聽。”

“大戰敖廣,斬殺錢塘君,這些夢境的出現,乃是聽我談'山海經'聽多了,而且他早存有殺錢塘君為民除害,以及擊敗海神,求取仙藥之心,所以湊合起來在夢中出現!”張良笑著說。

“那敖廣刺他的那一劍呢?”蒙毅追問。

“這是某種不良預兆!”張良憂形於色地說。

“不良預兆?我聽某個博士說過,根據《周公解夢》此書,被人刺,見鮮血,乃是上上大吉?”蒙毅立即反駁。

“《周公解夢》乃是後世陰陽家,假借周公名義所杜撰,根本是些信口雌黃之談!”張良輕蔑地說。

“那依你要作何解釋呢?”蒙毅反問。

“廷尉要聽真話,還是要聽敷衍討好之言?”張良認真地問。

“那還用得著說,當然是聽真話!”蒙毅也嚴肅地回答。

“主上被敖廣刺那一劍,表示主上原先的肝疾,鮮血直流,預兆病情會突然變得嚴重。張良沉吟地說。

“真的?”蒙毅驚問。

“廷尉,你應該看得出近日主上臉色焦黃,精神不振,和我們言笑都是勉強裝出來的,這都是肝疾惡化的象徵!”

“那該如何是好?”蒙毅急得沒有了主意:“在這路途當中!”

“李斯和趙高都是小人,主上病情有變,廷尉就隨時不可離開主上身邊,提防他們動手腳。”張良張望四周無人,壓低了聲音說。

“他們敢加害主上?”蒙毅也壓低了聲音,但語氣充滿憤怒和懷疑。

“這他們絕對不敢,”張良撫慰他說:“張繼是指立太子之事。”

“張先生的意思是……”

“始皇此刻假若有事,必然會立扶蘇……”

“我明白了。”蒙毅點頭說。

兩人會意,但都陷入了沉思。

為了討始皇歡喜,張良建議在樓船船頭、船尾及兩舷,派人準備連發勁弩和巨網,凡發現有水物即予射殺或捕捉。但至琅琊的一路上,並沒有什麼重大發現,射殺的只是一些小魚小龜,網到的也是一些小蟹小蝦,沒有疑似敖廣的大東西。

更可證明沒抓到敖廣的是,始皇幾乎夜夜都做惡夢,敖廣不是和他惡鬥,就是哭喊著要他償還兒子的命。

到達琅琊港口,始皇上岸休息,船隊也借這段時間補充糧食,加添淡水。

果然琅琊太守向始皇稟奏了一件怪事,就在始皇夢斬錢塘君那一夜,浙江水突然低落減退,大潮時也到達不了平時的水線。會稽太守乘此大好機會發動黔首修堤,預計堤防修好後,水患從此根絕,而同時進行的渠道和水庫建築好以後,沿江荒地都將變成肥沃良田。

始皇當然高興聽到這項好訊息,因此更確信那天晚上的夢是真實的。

連帶更增強了他求取長生不老藥的信心。

在琅琊臺上住了幾天,眺望秀麗的山景和壯闊浩瀚的大海,始皇覺得精神好了不少,雖然御醫和幾位近臣都已知道他的肝病越來越嚴重。

蒙毅好幾次想提立太子的事,全都為始皇興高采烈的態度所打消,他不忍心破壞他的好興致。

李斯和趙高同樣想進言,可是他們不敢。

始皇親眼看到他自己的成果,二十八年初登琅琊,這裡只是一處荒涼沒有人煙的偏僻的海岸,自他下令遷移三萬戶來此,如今已蔚成大邑,不但漁耕發達,也建立了良好港口,商貿四通八達,幾乎可直追即墨。

在留連不捨的情況下,始皇又登船北行,這次主要目的是北部海域,他要探勘北方港口,也希望在海上找出敖廣刺殺或捕捉。

不過,他對琅琊的依戀不捨,自己有了不祥的驚覺,他自知有病,但並不認為有多嚴重,但對琅琊那種依依不捨之情,卻表示他的意志力已逐漸衰退,是因為他老了?他才五十歲,祖父秦昭襄王在他這個年齡,正是積極向外發展,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時候。

還是他真病得嚴重,以致意志消沉,壓制不住對舊昔事物的依戀?

他這輩子都緊記恩師中隱老人在教他帝王學時,所告誡的那番話。老人說——

一個稱得上好的君主,必須意志力堅強,而要做到意志堅強又必須緊守“不依、不戀、不怨、不悔”四項原則。

“不依”,帝王的生涯本來就是孤獨寂寞的,他站在所有人之上,只有別人依靠他,他絕無法依賴別人,否則就會造成大權旁落。

“不戀”,在事物方面,留戀舊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