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
餘念總覺得顧秦的意思是秋後算賬。
懷著忐忑的心情,她重新回到了包廂。夏嵐已經點好菜了,此時正皺眉通著電話。
餘念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開了一瓶紅酒,給二人斟上。
電話打完了,夏嵐結束通話,鬆了一口氣。
“你爸?”
“嗯。”夏嵐應了一聲,自懷裡掏出一包煙,緩緩點燃,“說讓我回去看看他。”
餘念說:“不想回去。”
夏嵐點頭,吐出一口菸圈,聲音略顯沙啞:“看著噁心。”
餘念理解,夏嵐心高氣傲,眼裡容不下一點沙子。當時夏父出軌,留下他們母女二人被別人指指點點。夏媽媽一邊忍受著流言蜚語,一邊努力維持著這個家,沒多久,心力交瘁的夏媽媽便落了病,等夏爸迴歸家庭時,夏媽媽已時日無多了。
夏媽讓夏嵐別怪罪他,不管夏父造了多大的孽,到底是她的父親,血濃於水,這點是不能否認的。
夏嵐越想越心煩,她滅了菸頭,小抿了一口紅酒,“別管我了,你剛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
餘念後背頓時一僵,她輕咳一聲,“廁所人多。”
“哦~”夏嵐拉長尾音,看著餘唸的眼神帶著促狹,“又碰上了?”
餘念點頭,神色有些不自在。
夏嵐簡直就是餘念肚子裡的蛔蟲,餘念眨一眨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夏嵐有些好笑,說:“沒聽過那句話啊,近水樓臺先得月。實在喜歡,追就是了,別瞎瘠薄想。”
服務員來上菜了,餘念將糖醋排骨換到了夏嵐面前,她喜歡吃這道。
“哪能追的上啊,他那樣,我這樣……”
餘念說著,聲音有些嘶啞。
夏嵐沉默,半晌沒有說話。
夏嵐和餘念從小一起長大,倆個家庭相同的沒有父親,可相比餘念來說,夏嵐要好得多,最起碼……她有一個愛她的媽媽。
夏嵐記得,小時候的餘念特別聰明,老師教過的題餘念一下子就能學會,那讓夏嵐頭痛的背誦全文在餘念看來更不成問題。再加上她懂事長得甜,深受老師喜歡。
然而餘念在其他同學眼裡就不盡完美了,那個時候的學生背地裡都叫她“討厭鬼”,“假清高”,“愛拍老師馬屁的馬屁精”
夏嵐也這樣叫過。
直到有一天,夏嵐看到正在被家暴的餘念。
她站在牆角,一言不發的承受著母親向她身上揮來的擀麵杖。周圍沒人敢攔,只是意思意思的開口勸阻。
王蘭身段妖嬈,嘴裡卻藏著的毒針,以你媽為圓心,祖宗十八代為半徑生殖器為主武器,三百六十度全方射,令周圍的人瞠目結舌。再然後,就沒人敢管了,只是看著餘唸的眼神帶有憐憫。
而餘念站的筆直,好似一顆樹,獨自迎著向她不斷襲來的狂風暴雨。
堅強,倔強,自卑,無人呵護。
這是夏嵐給餘念打的標籤。
再很多年後,雖然脫離了那樣的家庭,可餘唸的性格依舊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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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倆人結賬走人。
“你去我那兒,還是回去?”
“不了。”夏嵐看了看時間,“我一會兒去買機票。”
餘念挑眉,聲音帶著笑意,“還是要回去?”
“沒辦法。”夏嵐到底嘴硬心軟,嘴上說著多討厭,心裡就有多放不下。
她攔了一輛出租,“有事兒就打歷齊電話,等我回來找你。”
“好。”
目送著漸漸遠去的出租,餘念扭頭去了車庫。
她的甲殼蟲也被蹭了幾道刮痕,餘念給4s店打了個電話,準備直接開到店裡。
剛結束通話電話,餘念就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向這邊走來。
在看到那個身影時,餘念心裡一個哆嗦,手忙腳亂的從包裡翻著車鑰匙。
顧秦早就注意到她了,見她慌成一頭驚鹿,不由挑了挑眉。
耗子他們還沒看到餘念,自顧自聊得開心。
餘念翻了半天也沒找到鑰匙,她後知後覺意識到,鑰匙可能被丟在了飯店裡。
餘念長呼一口氣,準備返回去找鑰匙。
此時,顧秦的車繞到了她身邊,只見從車窗裡扔出了一串什麼,餘念條件反射接住,低頭一看,竟是她的鑰匙……
顧秦給她的。
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