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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變得混濁不堪,似乎有什 麼汙穢的東西正要從水底爬出來。

兩隻滿是屍斑的灰色手掌扒著水池的邊沿,混著血色的水滴從雙手腫脹的面板裡被擠出,溼漉漉的頭髮貼在緩緩揚起的臉龐上, 煞是倒人胃口。那是一張陰沉的中年婦女的臉,她身上深色的衣服由於浸水的關係變成了黑色,在加之燈光下的影子,駿秀只見漆黑 一團的烏雲向他飄來。

直冒冷汗的駿秀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誰?”

那團黑雲不聲不響的繼續向駿秀的位置移動著,它遲緩的動作看來就像一具殭屍,滴滴答答在身後留下一條血水的拖痕。連連撤 步的駿秀被逼到了無路可走的角落裡,用微微有些顫抖的聲音對著似人似鬼的黑影說道:“你究竟是誰?想要幹什麼?說好要來的左 庶呢?”

已經來到駿秀跟前的怪物戛然止步,它的頭上不知從哪裡裂開了一條口子,幾行髒水流淌下來,駿秀才發現這張分不清前後的臉 正在對他說著些什麼,他剛想低頭湊近聽個明白,那個黑影猛得抬起了頭,猙獰的臉一覽無餘的與駿秀咫尺相對,這張臉的主人竟然 是……

突然,黑影中閃著血光的牙齒咬住了駿秀的頸部,一下子扯斷了皮下的動脈血管,像被汽車撞倒的消防栓一樣,鮮血如水注般噴 濺,那張令駿秀驚呼不已的醜惡嘴臉冷眼旁觀著,任憑嘴角的鮮血劃落下來。駿秀捂著止不住血的傷口,痛苦地大喊一聲,可只有空 洞的呼吸聲在耳畔迴響。

駿秀睜開眼睛,從這場噩夢中掙脫出來,瞧一眼上好發條的鬧鐘,距離他睡下去僅僅過了三個小時。時值凌晨時分,駿秀睡意早 已全無,在壓軸大戲即將開場之前,難以平復的洶湧心境讓他坐立不安。不得已,駿秀只得提前為晚上前往“塞汶山莊”作起了準備 。

他沒有開燈,披上衣服在黑暗中摸索著,終於找到了藏在床底下的箱子,那塊冰冷的鋼鐵等待著主人的召喚,發出蠢蠢欲動的機 械聲。這是在德國受訓時一位私交甚好的教官所頒發的獎勵品,一把1939年生產口徑7。63毫米的毛瑟手槍,駿秀將它插在了自己的後 腰上,用力緊了緊褲腰帶。

沒有人能看見他此時是何等表情,包括駿秀自己,只是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似乎剛才的噩夢對年輕的警員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再度光臨“塞汶山莊”會否如夢中那樣,將是又一個夢魘呢?駿秀不擁有 卜卦師的預知異能,但至少要把命運捏在自己的手裡,能從這場漫長的幻境中永遠醒來……

2

薛庵仁被一整天未曾露過面的左庶叫去核對黑衣人的線索,薛庵仁告訴駿秀,他將和偵探一同前往,並賊笑著提醒駿秀帶著山莊 女主人別遲到。

而運籌帷幄的左庶也為調查小組的另一位成員駿秀安排了任務,要他在七點之前將卓凌姐妹倆都護送到“塞汶山莊”,併為此配 備了一名警員予以協助。

由於沒有直達“塞汶山莊”的公交汽車,所以四個人的交通工具自然需要仰仗卓凌的那輛黃色雪佛萊了。

接近預定的時間,駿秀一行四人適時駛抵“塞汶山莊”。這時,處於警方封鎖的現代化建築燈火通明,兩輛白色帕薩特警車明明 白白的告訴著最後的訪客,其他人已經等候多時。

一面警方告示樹立在玻璃移門的感應器前,讓這扇尚未修復的高科技大門不會再度禁錮進入山莊的人們。

卓凌的姐姐連同她隨身的維生裝置,被安置在了客廳的大沙發上,卓凌用自己的身體作為了姐姐的靠枕,兩位傷重的女性回到自 己家裡顯得很隨意。

從門廳算起,圍繞沙發總共站立著四個男人,最接近門廳的是戴著絨線帽,穿著紅色夾克衫的私家偵探左庶,他這身打扮在整個 灰暗調子的客廳中猶為突出。左庶正津津有味地和身邊的諸葛警官攀談著,他邊說邊習慣性地打著手勢,諸葛警官則撫著他圓圓的臉 蛋對左庶所說的話作沉思狀。薛庵仁見到熟悉的駿秀與卓凌,也一掃刻意的一本正經,並排和駿秀站在沙發邊,用堆滿皺紋的笑臉歡 迎著同伴的到來。

其餘幾位諸葛警官的手下,刻意避開客廳中尷尬的沉悶氣氛,在玻璃大門附近輕鬆地點起了煙,拿這棟先進奢華的豪宅充當談資 閒扯起來。

無意中,客廳裡的細語碎言逐漸消失,每個人都在期待本次聚會發起者任何為“塞汶山莊”連環密室殺人案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

像是有意而為之,左庶不緊不忙地走到客廳中唯一的窗邊,旁若無人地欣賞起天邊的晚霞,這一舉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