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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在雷蒂夫·德·拉布勒託納這個喜歡品嚐女性腳丫兒和鞋襪的人身上——“如果他在世上,願上帝為這一愛好而保佑他。”還有另外一個側面:他是個危險的思想家,是個耶穌式的人物(如果冷酷地給他下個評語,他是個蠢驢;假如願意諒解他的一生,或者可以說他是個幻想家。)他是個制度的改革者,是個針對社會弊端而來的救世主,在他起草的堆積如山的紙片中,用了大量紙張計劃興建監獄,這是公共式的烏托邦,為的是規範賣淫行為,把幸福強加給妓女(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願望出現在一本名字美麗但有欺騙性的書中:《妓業》);為的是改善劇場的作用和演員的習慣(為此寫下了《滑稽戲》,為了把婦女的生活組織起來,他規定了婦女的職責和範圍,以便男女和諧(這個魯莽的拙劣計劃也引出一本似乎是預言歡樂的書:《婦女地位》——可實際上,他的主張給自由戴上了手銬和腳鐐)。當然更具野心和威脅的是他這樣的企圖:規範——實際上是窒息——人類的行為《男子地位》和建立聞人、打探和侵犯他人隱私的法令,如果真的實行,就會消滅人類自由創造的積極性和對慾望的自由支配《自控溫度計》。對於這些過分干預他人生活、宗教裁判法庭式的主張,人們可以看做是一種兒童式的惡作劇使得雷蒂夫·德·拉布勒託納狂熱地建議對書寫規則進行全面改革《語言改革》。他把所有這些烏托邦思想集中在一本題為(獨特的思想)(1769)的書裡,無庸置疑,這些思想是獨特的,但是在陰險和犯罪的詞義範圍內。

印在筆記本上的這個判決是不能推翻的,因為是堂利戈貝託批准的:“毋庸置疑的是假如這個勤奮的印刷工、文獻學家和對女性腳丫兒高雅的愛好者,一旦擁有政治權力,就有可能把法國、甚至歐洲變成一個紀律森嚴的集中營,那裡面會有一個由種種禁令和規定構成的細網把最後一點點自由捕撈起來。幸運的是他太自私了,因而不可能追求權力,因為他聚精會神地忙於在虛構的世界裡重建人性的現實,按照他的利益組裝,結果在這樣的現實裡,如同在(弗朗歇特的腳丫兒)裡一樣,男子漢的最高價值、最高的理想,不是英勇殺敵建立戰功,也不是發現物質和生命中的秘密,而是如同奧林匹亞山上的神仙食品一樣,讓人開心、美味可口的女性腳兒。”比如,堂利戈貝託在〈時代週刊〉的通知上看到的那隻腳丫兒一樣,這讓他回想起盧克萊西婭的雙腳,此時在晨光的照耀下,發現他正在把寄給愛人的瓶子投入大海,儘管他很清楚瓶子不會到達她手中的,不存在的東西、用會消失的夢中之筆描繪的東西怎麼能到達她手中呢?

正當堂利戈貝託閉著眼睛結束這番自問的時候,他的嘴唇低聲吐出一句充滿愛情的呼語:“啊,盧克萊西婭!”這時,他的左臂把一本筆記碰到地上去了。他檢了起來,瞥了一眼由於落地而開啟的那一頁。他心中怦然一跳:偶然性往往會產生神奇的細節,從前他和她尋歡作樂時常常有機會證實這一點。他發現了什麼?他發現了多年前寫的兩條備註。第一條可以忘記,說的是世紀末一幅無名氏的小小插圖,上面有墨丘利命令仙女卡利蒲索釋放奧德修斯的故事——這位仙女愛上了奧德修斯,把他拘禁在海島上——讓他繼續旅行,直到期涅羅煙為止。第二條備註,嘿,絕妙無比,是熱情的思考,說的是:“約翰內斯·弗美爾賞心悅目的戀足癖,他在《狄安娜和她的女伴們》中生動地表現了女性傲慢的腳丫兒,畫面上有個仙女全神貫注地投入用海綿擦洗——更確切地說是愛撫——狄安娜腳丫兒的勞動,與此同時,另外一個仙女悠閒地撫摸著自己的腳。一切都很鮮明和性感,一切都充滿了巧妙的肉慾,它偽裝成形式的完美和籠罩這一場景的迷霧,賦予人物以非現實和魔幻的品格;盧克萊西婭,你每天晚上就活靈活現地表現出這種品格,還有你的幽靈也常常來到我的夢中。這一切多麼實在!多麼現實!多麼有生命力!

要不要回答她的匿名信呢?要不要真的給她寫信呢?要不要就在今天下午剛一完成這個保險公司經理的苦差事之後馬上去敲她的屋門呢?要不要一看到她就跪下來去親吻她走過的土地?就請求她原諒?就連連稱呼她直到她發笑為止:“我親愛的保姆”、“我紐西蘭的女教師”、“我的弗朗歐特”、“我的狄安娜”?她會不會笑起來?她會不會撲到他的懷裡,把嘴唇送給他,讓他感到她的身體,讓他知道一切都過去了,他和她可以重新開始攜手建設他倆秘密的烏托邦呢?

老虎的燉肉

跟你在一起,我就擁有了夏威夷式的愛情:在圓月的照耀下,你為我跳“烏克勒勒”舞,你腰部和腳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