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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教授,是您嗎?”

“是的,是的,利戈貝託。可是,清說得慢一點。對不起,我吵醒了你。”

“沒關係,教授。您和盧克萊西婭老師共進晚餐的情況怎麼樣?吃完了嗎?”

尊敬的法學家和哲學家內波姆塞諾·裡卡的聲音破碎成象形文字般的口吃。利戈貝託明白他在利馬伕主教大學讀書時的法律系的哲學老師一定出了什麼嚴重的事情,老先生是來弗吉尼亞大學參加一個研討會的;而他是在這裡讀研究生的(攻讀立法與保險),所以有幸給老師當嚮導和司機,他陪老師去蒙地塞約,去參觀傑裴遜紀念館和馬納薩斯國家戰地公園。

“‘利戈貝託,請原諒我打攪你。可你是這裡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因為你是我的學生,我又瞭解你的家庭,這幾天你又這麼殷勤周到……”

“老師,您用不著客氣。”年輕的利戈貝託鼓勵老人說。“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堂利戈貝託在床上坐起來,被一串有傾向性的笑聲所震動。他覺得洗澡間的門隨時都會開啟,盧克萊西婭太太的身影會像圖畫一樣地出現在門口,她身穿一件那種夢幻式的精緻內褲:黑白相間,刺繡製品,有洞眼,絲綢花邊,針腳細密光滑,緊緊裹住大腿根,故意突出蔭毛,幾根小小的蔭毛從內褲邊緣試探性地——不聽話,輕佻地——露出來。那條不可思議地躺在樓梯上的內褲就屬於這一類,彷彿是卡塔盧尼人胡安·龐塞或者羅馬尼亞人維克多·布勞內爾超現實主義圖畫中挑逗性的東西;而堂內波姆塞諾·裡卡這位好人和天真漢必須從這個樓梯上到自己的宿舍去;在這位老師七年中給他們上過的值得紀念的法律課中,他經常用自己的領帶擦黑板。

“利戈貝託,事情是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遇到一件麻煩事。雖然我好大一把年紀,可這種事情我一點經驗也沒有。”

“老師,是什麼事情?您說吧!別不好意思。”

為什麼不讓老師下榻在假日飯店或者希爾頓飯店呢?其他主席研討會的人不就是住飯店的嗎?為什麼讓他住在國際法女教師的家中呢?一定是出於對他聲望的敬重吧。或者是因為他和她多次相遇在法律系?相遇在國際代表大會、討論會、圓桌會上?或許是合作起草過淵博的論文,裡面充滿了拉丁語詞、大量的註釋和令人窒息的書目,發表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希賓根或者赫爾辛基的專門雜誌上?實際情況是:尊敬的堂內波姆塞話沒有去住假日飯店那無人情味的塔樓裡,而是在盧克萊西婭老師那舒適、既樸素又現代的小住宅裡過夜。利戈貝託非常熟悉那裡,因為這學期他和她一起參加了第二學年的國際法研究班;他有好幾次登門拜訪給她送去作業或者還給她熱心借出的大量法規。堂利戈貝託閉上眼睛,他感到毛骨悚然,因為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位法律女教師離開時優美的形象、苗條的身影和按節奏搖擺的臀部。

“老師,您好嗎?”

“好,好,利戈貝託。實際上,是一件蠢事。你會笑話我的。可是我已經說了。我一點經驗也沒有。我猶疑不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小夥子。”

他不需要說下去了;聲音在顫抖,彷彿他要沉默,而話語是用產鉗夾出來的一樣。他一定是在出冷汗。他敢把發生的事情告訴這個小夥子嗎?

“你瞧,事情是,從那個會議辦的那種招待會上回到家裡以後,盧克萊西婭博士在她家裡準備了一頓小小的晚餐。只給兩個人準備的,對,這也是她的友好表示。一頓非常親切的晚餐;我倆喝了一小瓶葡萄酒。我是不習慣喝帶酒精的飲料的;這麼一來,可能我的全部發昏,就是從上腦袋的眩暈開始的。顯而易見,是那點加利福尼亞的葡萄酒作怪。是的,有些後勁。”

“教授,您就別拐彎抹角了。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情!”

“等一等,等一等。你想想看:吃了晚飯又喝了那瓶葡萄酒以後,那位女博士還堅持我們再喝一杯白蘭地。當然,出於禮貌,我不能拒絕。可是,小夥子,那時我頭痛得眼睛直冒金星。那是酒精在燃燒。我咳嗽起來,甚至我想:酒精會讓我失明的。確切地說,我一定出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孩子,我躺倒就睡著了。對,對,就在那個大沙發上,那個既是客廳又是書房的大沙發上。等我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十分鐘還是十五分鐘?不知道。女博士已經不在房間裡了。我心裡想,她大概回臥室睡覺去了。我也打算回去睡覺。當我、當我,你想想吧!當我上樓的時候,‘側’的一傢伙,迎面看到……你猜猜什麼東西吧?

一條內褲!對,擋住了我的去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