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了嗎?”利戈貝託快活地問道。
她把小板凳打碎了;碎片飛到了天花板上。她雙手高高地舉起小板凳,用上全身的力量砸了下去。利戈貝託彷彿看到了那苗條的側影、那白色的圍裙、踮起的雙腳,為的是打出那一重炮。躺倒在地的非託·塞保亞發出一聲洪亮的慘叫:“哎呀——!”簡直要震破了她的耳膜。(可是竟然沒有吵醒後孃、看門人和阿爾豐索嗎?)他雙手捂著臉,手上都是鮮血。他昏迷過去了,只有幾秒鐘。大概是兩個女人的叫喊聲把他喚醒了。她倆還在不停地叫罵著:“壞蛋,酒鬼,色鬼,流氓!”
“出了這口氣真痛快!”盧克萊西婭笑著說。“我們開啟了小門。他連滾帶爬地跑了。真是四肢著地,我敢起誓。他還哭哭啼啼他說;‘哎喲,我的腦袋殼;哎喲,打破了。”
這時,警報才響起來。嘿,嚇了一跳。可就是這麼鬧騰,阿爾豐索沒醒,看門人和廚娘也沒醒。不可信嗎?難以置信。可是很有好處,利戈貝託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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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麼就把警報給停住了。我們回到屋裡,關上房門,重新安上了報警器。”盧克萊西婭張著嘴巴哈哈大笑。“後來我們才漸漸平靜下來。”
到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那個混蛋給可憐的胡斯迪尼婀娜造成的傷害。他撕破了姑娘的衣裳。姑娘仍然心有餘悸,放聲哭了起來。可憐的孩子!假如盧克萊西婭太太早一步上了樓上的臥室裡,假如她沒有聽到姑娘的呼救聲,而看門人、廚娘和阿爾豐索也沒有聽到喊聲,那流氓就可能把她給強Jian了而得意楊揚。她安慰著姑娘,把她擁抱在懷裡:“好啦,過去了,他走了,別哭了!”姑娘在她懷中——似乎顯得更年輕,緊緊抱在一起——從頭到腳都在顫抖。
她感覺到姑娘的心跳,看到她努力在抑制啜泣。
“這讓我很難過。”盧克萊西婭低聲道。“”除去撕毀了她的衣裳,他還打了姑娘。“
“那傢伙也得到了報應。”利戈貝託打著手勢說道。“他捱了臭罵,渾身是血地滾蛋了。
幹得漂亮!“
“瞧瞧這個壞蛋把你給弄的!”盧克萊西婭稍稍離開一點胡斯迪尼婀娜,仔細看看姑娘身上的破爛制服,摸摸姑娘的面頰,此時已經不是那張總是閃爍著爽朗、快樂光澤的面孔了;幾顆淚珠留在臉蛋上,嘴唇旁顫動著一線苦笑。目光已經變得黯然失色。
“出什麼事情了?”利戈貝託非常謹慎地暗示道。
“沒有。”盧克萊西婭同樣謹慎地回答道。“無論如何,我還沒有發現呢。”
她還沒有發現。她以為姑娘的不安、緊張、激動都是恐懼造成的,毫無疑問,是恐懼造成的;她感到內心充滿了同情和熱愛,急於要做點什麼,隨便什麼事情,以便讓胡斯迪尼婀娜脫離眼前這種狀態。她拉住姑娘的手,向樓梯走去:“來吧,脫掉這身衣裳!最好去叫醫生來。”離開廚房時,她熄滅了一層樓的燈火。二人在黑暗中,手拉著手,拾級而上,小旋梯是通向書房和臥室的。走到樓梯中央的時候,盧克萊西渡太太一隻胳膊摟住姑娘的細腰。“真把你給嚇壞了。”“太太,我以為要嚇死了呢。可是總算過去了。”並非如此,她的手仍然緊緊地摸著女主人的手,牙齒還在捉對地打架,好像凍得在發抖一樣。二人挽手搭背,繞過擺滿藝術類書籍的架子,走進臥室。米拉弗洛爾區的燈火、防波堤上的路燈和撲向懸崖的巨浪,站在落地窗前可以盡收眼底。盧克萊西繳太太點燃了落地燈,一下子照亮了帶鷹爪腿的石榴紅色的躺椅、擺著雜誌和中國瓷器的方桌和四散在地毯上的小枕頭以及腰墊。寬大的雙人床、兩個床頭桌和佈滿了波斯、埃及和日本版畫的牆壁都在昏暗中。盧克萊西婭太太走到更衣室裡。她遞給胡斯迪尼婀娜一件睡衣,後者站在那裡,雙臂環抱,有些窘迫。
“這身衣服應該扔到垃圾箱裡去,應該燒掉它。對,最好燒掉!就像利戈貝託對待他不再喜歡的圖書一樣。穿上這個!我看看還有什麼可以送給你的。”
在洗手間,她一面把香水灑在小毛巾上,一面照照鏡子“你漂亮極了!”利戈貝託讚美道。
“實際上,她也嚇了一大跳:臉色慘白,眼圈發黑,淡妝已經走樣。她還沒有發覺衣服上的拉鎖早已經扯開。
“胡斯迪尼婀娜,我也是傷員。”隔著門,她說道。“這個可惡的菲託把我的衣服給撕壞了。我要穿一件睡衣。進來,這裡更亮一些。
胡斯迪尼婀娜走進洗手間的時候,盧克萊西婭正把衣裳褪到腳下——她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