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說到此處,嘆了口氣,“他年紀最小,又會撒嬌,誰都讓著他,他一哭鼻子,就讓人下不去手。”
……竟然是以哭鼻子的方式逃掉的。
好丟人。
我捂住了胸口,忍住噴血的衝動。
“五條阿姨,您有我父親的照片嗎?能讓我看看嗎?”
空蟬沉默地看著我。
那目光直勾勾的,看得我心裡發怵。
“……已經燒掉了。”
“噢。”
光溪是個十惡不赦之人,媽媽不留他的任何照片,空蟬也把他的照片都燒掉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雖然已經知道了答案,但還是想再問一遍,“他,不在了吧。”
空蟬點頭。
“很早就過世了。你別難過,他並不值得。”
“我明白,放心,我不難過。”
見都沒見過,自然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知道他是個壞人有點失望,但也沒有產生強烈的恨意。
假如可以見上一面,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他。
——你的女兒也是普通人,你敢用她做移植實驗嗎?
當然了,我不會告訴他,我是他的女兒。
我只想把這當成一個故事。
……
在五條家飽飽地吃過午餐,我提出了告辭。今天是大晦日,媽媽還在家裡等我。
臨走時還拿了五條家一大堆禮物、豐厚的年玉,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阿悟,麻煩你送鈴溪溪回去。”空蟬說。
“OK,小鈴,我們走吧,小鈴,喂——”
五條悟叫了我好幾聲,我都沒有答應。
在走到院中時,我的注意力全被那棵晚櫻樹上的塗鴉吸引了。
樹幹上,紅色的顏料畫著兩個踢球的小人。
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的手筆。
我摸了摸樹幹,很粗糙,颳得手心都有輕微的刺痛。
這棵樹很老了。
我仰起臉看向冬日的天空。
雪後放晴,細膩的陽光透過樹枝上的積雪上、樹枝的縫隙,照在我的臉上,十分舒服。
微風吹過,涼絲絲的雪水滴落在我的臉上,而後順著往下滑落。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