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啊，就被你這麼一通轟擊給糟蹋了！有炮就會有炮彈，不用說，那些炮彈肯定也被你打得殉爆了？真是敗家子！”班智超苦笑，“老虎不發威，別人拿你當病貓。可你這一發威就不管不顧也不行啊，每次都拼消耗，我到哪兒去給你們補充這麼多炮彈啊！”

“團長，團長！”胡東成看自己手下的兄弟收拾得都差不多了，賠著笑臉兒對班智超說道，“等打完仗您再慢慢罵我，反正已經這樣了不是？我下次……不，等一會兒再打起來我一定注意節約的問題！嘿嘿，團長，弟兄們都到村南去了，您看我是不是……”

“滾！”班智超溫文儒雅，很少罵粗口，對這樣的愛將，就算是真生氣也罵不出來。

胡東成跑到村南，就看見了急奔而來的木下中隊，要是別的部隊可能就沒時間構築陣地，只能勉強挖個單兵掩體湊合了。四連不一樣，四連有大量的迫擊炮。

“這次都給我瞄準了再打！注意節約！”胡東成沒好氣地大聲提醒，“別他媽的由著你們的性子折騰。你們倒是折騰舒服了，可每次挨團長罵的都是老子！給我瞄準了——放！”

兩個齊射過去，胡東成的老毛病就犯了，班智超的話早扔到了腦後：“怎麼小鬼子還有站著的？給我狠狠地轟！別在乎彈藥，炮彈就是拿來打仗的，你不用它也不會下崽兒！各炮班注意，把小鬼子站著的地面兒給我翻一遍，翻得暄騰騰的來年好種花生！哈哈哈……”

木下兵太郎是今年剛從第五師團調過來的。他從1937年的8月份踏上中國的土地後，前後參加過忻口會戰、太原會戰、徐州會戰等好幾大規模戰役，和中國人大大小小的不知打了多少仗，幾乎什麼惡劣的場面都見過，但今天的陣仗卻叫他立時就傻了眼。

這是一支什麼部隊啊？一般的中國軍隊有這麼多的迫擊炮嗎？絕對沒有！而且從聲音判斷，中國人手中的迫擊炮大部分都是帝國的軍工產品。難道是中國軍隊消滅了皇軍，從皇軍手裡搶過去的？那要有多少皇軍慘遭毒手才能丟失那麼多武器呢？中國軍隊的戰鬥力有這麼強悍嗎？想到這個問題，木下少佐很遺憾地暗自搖頭，不得不承認，眼前這支中國軍隊的確具備這樣的戰鬥力，而且，他們的戰術好像更先進。

裝備了長程火力武器的中國步兵在500米的距離上就敢搶先開火！500米，是迫擊炮的最佳射程。就在這個讓人防不勝防的距離上，中國人的炮火利用幾次齊射就給自己的中隊造成了將近四分之一的減員，而可怕的是，自己卻沒有還手之力！

木下少佐嘆了口氣：唉！中國人的陣地就在白雲鎮的村口，看樣子白雲鎮的皇軍據點兒已經不存在了。救援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那就……撤退嗎？皇軍向來都是勇往直前的，就這麼灰溜溜地撤回縣城的話，皇軍的顏面何在？那就……進攻嗎？十幾門迫擊炮在敵我兩軍之間製造了一段500米左右的“生死線”，就憑自己現在還不到200人的兵力，能衝過去嗎？就算衝過去了，還能剩下幾個人呢？皇軍士兵的確勇敢，為了天皇陛下，的確視死如歸，但就這麼無謂地“玉碎”，是不是太愚蠢了？那就……撤退！撤退！！

正當木下少佐好不容易才打敗自己的自尊，準備撤退的時候，三團的四連和五連及時地出現在了木下中隊後方的左右兩翼！500多人神兵天降一般吶喊著衝了上來！木下少佐大驚失色，轉身把指揮刀指向背後出現的中國軍隊：“快快地！射擊！射擊！”

重機槍手們掉轉槍口，拼命地開始掃射。胡東成看準時機，大吼一聲：“重機槍、迫擊炮——火力掩護！其餘的兄弟，上刺刀——跟我衝！”

（4）

和班智超的三團比起來，蘇仲康的一團的運氣可就差了許多。

掃除外圍據點兒的時候還真沒怎麼費勁，要說日偽軍望風而逃的話，可能有些誇張，但從掃蕩外圍據點開始，到完成對縣城的包圍部署，一團也就用了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眼看天都晌午了，蘇仲康就想讓弟兄們吃飽肚子再開始總攻。誰知道炊事班還沒把飯送上來呢，滿城縣城的鬼子就開始了突圍行動。

“團長！給來幾炮助助威吧！”負責圍攻東門的一連長打電話過來，“小鬼子潮水一樣地往外湧，他媽的個個都不要命啦！”一連長想要的是炮團的105mm榴彈炮。

“你那二十幾挺輕、重機槍是吃素的？別想打炮連的主意！如果大隊長不把炮連加強過來的話，咱們還攻城不？這才是防守，還沒開始進攻呢就這麼沒出息，你這個當連長的丟不丟人啊？”蘇仲康連挖苦帶損地把一連長頂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