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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日,39歲的白寶山身上帶著“釋放證書”回到了北京。

入獄前,白寶山是石景山區第一電碳廠的一名裝卸工。在工廠期間,因為他不愛說話,幾乎沒給人留下什麼印象。廠里民兵搞訓練,白寶山參加過一次實彈射擊,用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打靶,每人打三發子彈,他居然打了個優秀。那次之後,白寶山千方百計向親戚借到一支氣槍,下了班就揹著槍到附近的林子裡去轉悠,打鳥。一年之後,他的槍法練得極準,15到20米內,槍響鳥落,彈無虛發。夜裡他不睡覺,用氣槍瞄著打老鼠,一槍能把跑著的小老鼠打死。

23歲時白寶山結了婚。一年後,他得了一雙兒女,龍鳳胎。家庭生活的貧困,對白寶山的心靈產生了無法排除的負面影響。加上他的“蔫大膽”的性格,排斥外界的陰暗心理,以及周圍環境的影響,他開始了盜竊。

開始是小偷小摸,漸漸發展到偷人家院裡的腳踏車,勾結鄰居家的孩子,結夥入戶行竊,潛入工廠盜竊生產原料和成品……他心中的黑暗領地擴大了,但他“顧家”的意識並沒有泯滅。

1983年,他因盜竊了人家幾件衣服,就被判了四年徒刑。在服刑期間,被揭發出另一件事:他因喂鴿子,入院盜竊了人家一書包玉米,被人家發現,追出來,他用木棍打了對方頭部一下——結果,他因搶劫罪被加判了有期徒刑十年。這件事他始終裝在心裡,成為其報復社會的理由之一。

然而,他的歸來,也給家中帶來了許多麻煩。住房是首當其衝的問題。北辛安的兩間平房本來是他和妻子及一對雙胞胎兒女共同生活的家。他被判刑後,妻子又跟他離婚,帶著兩個孩子改嫁他人。現在大弟、弟媳和他們的女兒住在這裡。最初幾日,白寶山住在了母親家——北京模式口居民區的一處單元房。

白寶山打算做點小買賣,還打算學開車——但這都需要他先把戶口落下來。於是他在大弟的陪同下來到派出所。

見到負責戶籍工作的片警,白寶山呈上釋放證和有關材料。片警接過材料冷冷地說:“戶口馬上辦可辦不了,起碼要等半年。”白寶山口吃,一著急就更口吃,他結巴著頂撞了一句:“我有釋放證,為……為什麼還要再等半年?”片警聽著不舒服,慢悠悠地說:“你要是這樣講話,那就再等兩年。”

白寶山受到深深的刺激,在此之後,他一遍遍地跑派出所,開證明,沖洗照片,填寫表格。但事情果然像片警所說的一樣,被一次次地向後推延。白寶山的戶口問題,始終沒有得到解決。

在白寶山辦理戶口的一年半時間裡,白寶山作案十餘起,殺害15人,而他的戶口批准日,恰好是白寶山最後一案,殺掉同夥的前一天。白寶山的戶口辦下來了,但距登出它的日子也已經不遠了。

白寶山出獄時曾為自己設計了兩條道路,現在他認為第一條道路已被堵死,他只有第二條路可走。他要搶劫武器,在他仇恨的意識裡,搶到武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死那個片警。

不久之後,北京石景山模式口後邊的小山上,時常出現一個穿著綠軍服的高個子男人。他在山道上鍛鍊跑步,並在一些軍事機關駐地的周圍潛伏下來,靜靜地觀察——他在小心翼翼地選擇著他的目標。

1996年3月31日晚上,白寶山跳牆進入電廠,並沒想當天動手,他是來踩點的。但他遇到了好機會——值勤哨兵因身體不適,蹲在地上嘔吐。見此情況白寶山馬上從地上抄起一根粗鐵棍,惡狠狠打向哨兵。待哨兵昏過去後,白寶山迅速從他的懷裡抽走了“五六”式步槍,開啟大鐵門上的側小門,跑出電廠。

搞到槍,白寶山反而冷靜下來。他想,殺掉那個片警,他的戶口問題也解決不了,還會暴露他自己,那就不如先乾點別的。五六式步槍目標大,不好隱藏。他便在附近的山上挖了個洞,把步槍埋了起來。長槍攜帶不方便,白寶山打算利用長槍再搞短槍。

4月7日晚上他又襲擊了裝甲兵司令部留守處,開槍打傷了哨兵餘啟明。但他不知道哨兵掛著的是空槍套,裡邊並沒有裝槍。

4月8日深夜,白寶山僱了一輛黑麵的,企圖轉移槍支繼續作案。當面的駛到石景山高科技園區石興大廈附近的一個十字路口,突然遇上了防暴大隊的巡邏車。白寶山見勢不妙,跳車逃跑,並連開九槍,打傷了三名巡警。

這次遭遇戰後,白寶山停止了在石景山區再次作案的企圖,但他並沒放棄“搞短槍”的目標。白寶山二姐在房山縣某農場工作,他看望二姐的途中經過八一射擊場,偶然發現這裡的哨兵佩帶著短槍。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