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不停地從毒箭額頭上浸出來。
壓力,那個敵人給了他太沉重的壓力。
毒箭以前是一位氣步槍射擊運動員,在車臣獨立戰爭後,他才拿起了真正的武器走上戰場,他曾經用過小口徑狙擊步槍,也用過大口徑反器材步槍來攻擊俄羅斯駐軍的汽油罐和輕型裝甲目標,更在戰場上以不斷狙殺俄羅斯軍隊基層指揮官破壞對方指揮系統,而獲得“毒箭”這樣的綽號。可以說他的狙擊技術,都是從戰場上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一點點各界換取的。
毒箭一向以自己的經歷為榮,可是到了這一刻,他才突然明白,原來理論與實踐結合接受系統化訓練,是這樣的重要!
一個只能在黑暗中獨自摸索,偶爾和老兵們交流一下心得體會的狙擊手,他的狙擊技術再優異,也必然有自己還沒有觸及沒有發現的空缺,而這種空缺就代表了死亡!
而空氣中這股已經凝固得可怕感覺,就是一個真正達到完美境界大師級狙擊手帶給他的壓力!
“啪!”
在叢林深處的某個角落,突然傳來一聲壓斷樹枝的輕響,毒箭的眉頭猛然皺起,又慢慢舒展下來。
毒箭緩緩籲出一口長長的悶氣一個在潛行中竟然還會發出聲音的狙擊手,無論受過什麼樣的訓練,懂得多少理論知識,就算是能設計出最完美的警戒線,也不過是一個初級入門學員罷了!因為他連最基礎的狙擊手必修課程,都……不及格!
趙海平悄悄丟掉被他折成兩半的枯樹枝,再次用蛇一樣靈活而悄無聲息的動作,在密林中潛行。
“記住,如果有人踏中了我預設的警戒線又沒有立刻開槍,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對方是一個高手,一個在最慘烈戰場生存下來的真正高手!是一個你在正常情況下,還無法力敵的高手!”
水壺已經被戰俠歌帶去尋找乾淨的水源了,而那條積滿落葉混濁不堪的溪流距離他還有五十米,趙海平略一思索,先用手在柔軟的泥土上刨出一個小坑,然後解開自己褲子的拉鍊,小心地捏住自己身體的某一個部分,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尿液,悄無聲息地撒在身體下面。直到把自己身體裡積蓄的液體全部一點點象擠牙膏一樣擠進泥坑裡,他再伸出自己的手,慢慢地將泥坑裡的尿液和泥土攪拌在一起,直到和成一攤稀泥,他再一點點地把帶著微微腥騷的稀泥,抹到了自己手中的AK步槍上。
“一個對自己狙擊和潛行技術有絕對自信的狙擊高手,突然踏中我的警戒線,對他的自信心來說,絕對是一個沉重而意外的打擊,在這個時候,縱然是身經百戰的高手,他也會精神緊張,因為無論是誰,也無法完全做到漠視死亡。
整支AK自動步槍上都均勻地抹上了一層用尿液和出來的稀泥,趙海平抓起地面的落葉,一張張把它們貼到自己的武器上,為AK步槍做了一個簡單而足夠讓世界上大部分女人反胃得想吐,卻絕對實用的技術偽裝。
“你要儘快找一個隱蔽性良好,又能迅速撤退的位置,故意發出一點暴露自己目標的聲音。”
在這個時候,戰俠歌沉穩有力的聲音,在趙海平的耳邊反覆迴響。
在群山中打游擊戰,每天晚上宿營的時候,就是趙海平最快樂的時光。因為戰俠歌總會利用這段時間,完成他身為師父的責任。向趙海平傳授狙擊與反狙擊技巧。而那個該死的“南非飛虎”奧蘭斯利總會大模大樣地坐一旁“偷聽”,偶爾也會忍不住插嘴,傳授給趙海平幾招他從戰場上獲得的經驗與戰術技巧。
“在過度緊張後,聽到你發出的足夠暴露目標的聲音,對方身為一個資深狙擊手,在無法鎖定目標的時候,一般不會立刻開槍,所以你不會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多月,但是在兩位超一流高手的言傳身教下,在一場場以寡敵眾,依託群山為平臺的遊擊與狙擊戰中。趙海平的實戰技術,每天都在以他根本不敢想像的速度向上飈升。
“無論是什麼樣的職業高手,在過度緊張全身肌肉緊繃後,又突然放鬆,都會產生一個不可避免的後遺症,那就是全身輕微脫力!換句話說,他會覺得全身發軟,而在這個時候,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判斷力,他的反應速度,甚至是他的狙擊精確度,都會受到一定影響!”
在向趙海平傳授這種反狙擊實戰技巧時,戰俠歌輕拍著趙海平的肩膀,微笑著道:“到了這個時候,以你擁有的實戰技術,縱然對方是世界級高手,你也有資格和他一較高低!”
回想著戰俠歌那溫和中充滿鼓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