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自己大哥的話,梁仲元這才後知後覺,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那怎麼辦?大哥,要不……咱們跑路吧!”
梁仲元此時也顧不得自己身上那點小傷了,命都要沒了,還想那些作甚。
“跑跑跑,你就知道跑。”
梁泰瞪了梁仲元一眼,逐漸冷靜了下來:“今天咱們也是被顧言卿逼迫的,我現在要馬上去見刺史大人,把這件事告訴他,至於顧言卿手中的那份口供,說不定還有機會派人搶回來!而且……就算到了御前,咱們也可以翻供,畢竟顧言卿擅闖官宅,還動手殺人,一切都是他逼迫咱們這麼做的!這個世界,還是要講王法的!”
說來也是可笑,梁泰逼迫別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時候,他不跟別人講王法。
現在輪到他自己了,他就想起來,讓王法給他撐腰了。
“對,是他逼迫咱們,咱們都是逼不得已的,他殺了那麼多人!還有……對了,我的愛妾!”
一旁的梁仲元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切的跑出了書房,在梁府之中快步狂奔著。
一刻鐘之後,梁仲元在梁府柴房裡找到了被迷暈的家眷,還有府中的一些丫鬟僕從。
還好,還好,她們都還活著。
“他們只是被迷暈了,原來顧言卿只是嚇唬嚇唬咱們!”梁仲元終於在心底鬆了一口氣。
僅僅只是嚇唬嗎?
梁泰卻神色凝重——顧言卿只是不濫殺無辜。
梁府之中,那些平日裡囂張跋扈的護院們,還有梁泰多年來培養的那群死士,可全都死了,一個不留。
“大哥,你不是要去見刺史大人嗎?”
這時候,梁仲元已經安撫好了自己的愛妾,回來後,卻發現自己大哥還沒有出門。
剛剛他還急匆匆的換了衣服要出門,怎麼這一會兒就不著急了?
聽到梁仲元的問話,梁泰卻再次沉下了臉:“今晚這事兒,暫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為……”
梁仲元剛要問話,卻也立刻反應過來了。
顧相不濫殺無辜,能放過樑家一府老小,但是刺史大人呢?
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若是刺史大人知道了這件事,就會對梁家產生芥蒂,那些證據如果追不回來,刺史大人很有可能會殺梁家人滅口!
顧言卿手中那份證據,雖說不是鐵證如山,但始終是禍端,沒有人敢賭!
刺史大人不敢賭,他梁泰又何嘗敢賭!
梁泰忽然間想起,顧言卿在離開前,還順手拿走了他書房裡那副最名貴的山水圖。
這……何嘗不是一種暗示?
他在警告自己,不要把今晚的事情說出去,否則,遭殃的只會是他梁家。
無論是那份畫了押的口供,還是那副山水圖,都是他梁泰背叛了禹州的證據!
現在的梁泰,已經騎虎難下,前進是死,退後還是死!
“唉。”
長嘆了一聲,梁泰似乎突然之間蒼老了許多,他知道自己頭上懸著一把刀,可能很快,就會落下來了……
是自己死,還是全家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就在這個時候,梁府的賬房忽然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咱們庫房……庫房裡的銀票全都沒了!”
賬房先生顫顫巍巍的開口,臉色非常難看,他今天也被人迷暈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甦醒後,才被告知府中進了賊!
因為職業原因,這賬房先生甦醒後,第一時間就跑去庫房檢視,結果……
“老爺,這賊人把銀票都拿走了,要不……咱們還是報官吧?”
“報你個頭!你們老爺我不就是官?”梁泰喝罵了一句,轉頭看向梁仲元開口道:“仲元,你把府中的人都叫到一起,我有話要說。”
“明白。”梁仲元難得的嚴肅起來,他大體能明白哥哥的意思,很快就把府中還活著的人,全都叫到了一起。
…………
臨江之上,一艘不起眼的客船船艙之中,顧言卿悠然的坐著,一旁的平叔給他倒了一杯清茶:“公子,今夜來回奔波勞累了,先喝口茶吧。”
“無妨,還要多謝平叔你的迷藥。”
顧言卿拿起茶杯,眼底掠過懷念之色:“說起來,以前和爺爺闖蕩江湖的時候,比這個要辛苦多了。”
江湖……
那些往事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