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已經搶了我們韓家那麼多錢,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們?”髮絲散亂的少女,淚眼朦朧的開口。
此時,顧言卿的劍鋒還抵在她的咽喉處,她又恐懼又憎恨的看著顧言卿,眼睛裡的情緒,分外複雜。
斗笠面紗遮住了顧言卿的真容,他手中的劍鋒一轉,下一刻,已經收劍入鞘。
“公子!”
這時候,範清明正好帶人趕到了,一群人腳步凌亂,魚貫而入。看到滿地的屍體,範清明眼睛都紅了。
這些……都是與他一起在禹州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範大哥!”
見到了範清明的身影,一旁的那個少女就好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飛一般的跑到了他的身邊,拉住了他的胳膊,隨即顫抖著開口:“範大哥,我大哥大嫂……他們……他們全都死了……”
少女一邊說,一邊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我……我好害怕。”
沒錯,這少女正是韓松的妹妹,韓怡玲。
也是今日這個小院子裡,唯一的倖存者。
“怡玲妹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範清明與韓家人也算熟悉了,此時聽到韓怡玲的話,他立刻急切的詢問了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地窖,嫂嫂說今日有客人,要親自下廚,大哥讓我去地窖裡把他珍藏的那壇酒取出來,之後……”
韓怡玲斷斷續續的訴說著,一邊說一邊痛哭流涕。
她在地窖的時候,就聽到了外面隱約的傳來了喊殺聲和打鬥聲。
她沒敢出來,因為她害怕。
直到後來,那些聲音慢慢消失了,韓怡玲等了半天,確定外面已經沒有任何聲音了,她這才倉皇的爬了出來,隨後……
她就在這裡遇到了顧言卿。
“你……”
此時,韓怡玲看著戴著斗笠的顧言卿,哭紅的雙眼裡依舊滿是戒備和懷疑。
“你真是……我大哥要等的那個人麼?”
“是我。”
顧言卿緩緩摘下了頭上的斗笠,一張俊美清冷的臉,立刻出現在了韓怡玲面前。
韓怡玲只覺得呼吸一滯——
這就是傳聞之中的顧相?
果真,俊美的讓人回不過神來。
韓怡玲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有些緊張窘迫的垂下眼眸,躲開了顧言卿的視線。
“清明,帶人把這裡處理一下。”顧言卿吩咐了一句,之後他放下了斗笠,彎下腰,抱起了地上那具幼童的屍體。
屍體還是軟的,甚至還有餘溫……
“公子,我來吧。”平叔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不用,我親自來。”
顧言卿的聲音格外堅定冰冷。
那些人……專門選了這一天,這一刻。
就是為了讓他看到這些,不是麼?
這是來自禹州那些人的,最明目張膽的挑釁。
平叔站在顧言卿身後,看著顧言卿那高大挺直的身影,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雪夜——
那個大雪紛飛的夜裡,平叔跟隨著自己的老主人在漫天飛雪和滿目鮮紅的屍山血海裡,遇到了那個單薄的少年。
“以後你就跟著我吧,從此後你就是我的孫子,隨我姓顧,可好?”
老主人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我妹妹還在病著。”
那少年血紅的眼眸裡,卻依稀可見清澈的溫柔。
“我會救她,她會好起來的,你們都和我回去吧。從此後,你們都是我顧家莊的人。”
“只要你能救她,我什麼都願意做。”
少年聽到老人的話,眸子在一瞬間就明亮了起來。
那雙眼眸……
到現在,還刻印在平叔的心底深處,從不曾淡忘。
顧言卿……
他並不姓顧。
他的姓氏,他的出身,伴隨著十幾年前的一場血雨腥風,淹沒在了那個雪夜,那個冬天,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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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卿親自帶人把院子清理了一遍,韓松一家,還有那些死去的兄弟們的屍體也全都被一一安葬了。
“清明,平叔會給你一筆錢,那些兄弟的家人,一定要妥善安置,好好照顧。”
對於手下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顧言卿從不會吝嗇金錢。
“是。”
範清明點了點頭,隨即撲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