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叔，這段日子把賬目幫我算清楚，另外多找些可靠的書生來，以後會有大用。”

顧言卿吩咐了平叔一句，就回房換了套衣服，離開了浮生書鋪，直奔著如意街而去。

今日，他要去拜訪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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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街，秦府，後園。

“哎呀，這湯藥太苦了。”

秦茂老神在在的躺在搖椅上，看到丫鬟端到自己面前的湯藥，微微皺眉，一臉嫌棄。

“外祖父。”

一旁傳來了杜雨嬈清脆好聽的聲音：“這是我孃親熬了三個時辰的補藥，她叮囑我，一定要親眼看著你把藥喝了。”

說著，杜雨嬈接過了丫鬟手裡的藥碗，微笑著看著秦茂。

“外祖父，入秋了，天氣越來越涼，你的肺病每年秋冬就會復發，孃親都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要辜負她的一片心意啊！”

說話間，杜雨嬈已經把藥碗端到了秦茂眼前。

哎。

秦茂嘆了口氣，到了他這把年紀整日與湯藥為伍，活的真是好不灑脫。

不過，這畢竟是女兒和外孫女兒的一番心意。

秦茂接過了藥碗，正要喝藥，突然秦府的管家匆匆而來，神色緊張：“老爺，顧相來訪。”

“誰？”

秦茂懷疑自己聽錯了，轉頭看了一眼管家。

“顧，顧相來了。”管家磕磕巴巴的回答，實在是顧言卿身上的壓迫感太強，他嚇的立刻就來後園稟報了，生怕自己走慢一點，就會被顧相給用眼神殺死。

“顧言卿？這廝怎麼不請自來了？沒好事兒，準沒好事兒。”

秦茂站起身來，很自然的又把那碗湯藥遞給了一旁的丫鬟。

“外祖父！”杜雨嬈撇撇嘴，拉住了他的手：“要不，你先喝藥？”

小姑娘對朝堂的事情不在乎，她只想趕緊哄著外祖父吃藥，完成了阿孃交代完的任務後，她還要回房看聊齋先生的話本呢！

“不成，顧言卿突然來訪，肯定是有什麼大事，我先去前廳看看，一會兒回來再吃藥。”

秦茂一臉認真的說著，隨即就帶著老管家，風一般的溜走了。

那矯健的身姿，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整天想退休的高齡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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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前廳會客室。

顧言卿端坐在椅子上，一旁給他奉茶的丫鬟大氣也不敢喘，眼神只能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地面看。

沒辦法，顧相這身姿太惹眼，而他身上的氣息又太強大，丫鬟不敢看他，只能自己專心看地。

“哈哈哈，是什麼風把顧相吹來了？”

這時候，秦茂笑呵呵的走了進來，房間裡的氣氛一瞬間就鬆弛了不少。

“秦相。”

顧言卿緩緩起身看了秦茂一眼，一臉認真地說著：“今日冒昧前來，自然是有大事要與秦相相商，事關國之根本。”

嗯？

居然這麼重要？這事兒不該和建平帝商量嗎？和我一個快致仕的老頭子說什麼？

秦茂好奇的看了顧言卿一眼，隨手屏退了房間裡的其他人。

見到沒有了外人，顧言卿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開口道：“我知道二十幾年前，聖祖在世的時候，秦相與當時的張相是好友，你當年也參與了他們的新政改革吧？”

“你說這個做什麼？那都是幾十年前的舊事了。”秦茂眼底精光一閃，片刻後，又變成了一臉沒精神的老人模樣：“我老了，記性不好，以前的事情都不太記得了”

見到秦相的模樣，顧言卿只是微微一笑，繼續開口：“我一直以為，張相他們改革的失敗，是因為他們用錯了人，是因為他們當時的權利還不夠，但是今天，我又有了點新的看法……”

顧言卿侃侃而談，一下子把自己心底的想法毫無保留的都告訴了秦茂。

秦茂起初還是一臉不在意的模樣，但是慢慢的，他的眼神變了，他的表情也變了，到最後，他那微微佝僂著的身子，都有了再次挺拔起來的跡象。

“就算你現在說的這些事都是對的，你要走的路也是對的，那又如何？”

到最後，秦茂深深的看了顧言卿一眼，語氣鄭重：“老夫真的年紀大了，心有餘而力不足，幫不上你什麼。”

“不，秦相的幫忙至關重要。”

顧言卿深邃的雙眸盯著秦茂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眼下，就有一個現成的機會，還請秦相一定要出手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