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塘南嶺。
剛來村子不久的駐村第一書記趙公明埋頭苦思。
既然來了喬家塘,就應該想辦法幫村子富起來。
做為有志青年,來一次村子,不能給村子做點實事兒,太對不起自己的一腔熱血了。
光有一腔熱血也不行啊,來喬家塘一個星期,把村子的情況摸一遍,發現發展喬家塘比想象中的難太多了。
手機響了,接通,是自己的好哥們兒顏如玉。
兩個人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了,後來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都一個學校,大學不在一個學校,但在一個城市。
一個帥哥,一個靚女,多少人覺著這倆是天生一對。
趙公明掛在嘴邊的一句“不要你覺著,我要我覺著”,你們覺著有用嗎?顏如玉跟我是鐵哥們!
那種脫的一件不剩,可以一個被窩睡覺都不會有非分之想的鐵哥們兒。
兩個人當然沒有脫得一件不剩,也沒有在一個被窩裡睡覺。
真要是倆人做這件事了,沒人敢保證真就不出事兒。
“有事兒?”
“趙公明,你幾個意思?什麼叫有事兒?沒事兒我就不能去找你了?”
顏如玉在趙公明這裡從來都不存在所謂的文靜一說,野蠻任性才是她的人設,
“在哪兒呢?我已經到喬家塘村口了!”
“南嶺,你打聽著來找我吧。”
十五分鐘後,顏如玉站在了趙公明的跟前。
“你夠忙的啊,來一個星期了,你沒去找我,還得我來找你。”
顏如玉一拳打過去。
趙公明伸手來一個反擰,就勢把顏如玉給拿捏住。
“跟我面前,別動手動腳,都快三十年了,你哪一次乾的過我?!”
鬆開顏如玉,仍舊做防備姿態。
顏如玉先找塊大石頭坐下去,眼望遠方,問:“你覺著這份工作怎麼樣?”
“沒頭緒,沒思路,沒路子。”
這就是趙公明思考的結果,
“比我預想的難多了。來之前,我也做了不少功課,農村發展靠什麼呢?我覺著靠土地,可以種植一些藥材,種植一些掙錢的瓜果,來之後我發現幼稚了。”
選種什麼,如何管理,銷售渠道在哪兒,這些都是表層問題,深層問題是村民的思想問題。
“我在村裡做過調查,問他們願不願意種草莓,都搖頭,一臉不情願。”
趙公明有些氣短,
“農村人都短視,種草莓可以,但第一年就得回本,就得看到錢,要不然沒誰願意冒這個風險。”
顏如玉看著一大片南嶺,問:“有沒有想過發展一下這篇荒嶺?”
“咋沒想過,擺在面前的問題也很多,上嶺的路得修,得建好幾個蓄水池,到底這片適合種什麼,得找專家進行評估……這還都不是問題,問題還是村民的死腦筋。”
“全村總不至於所有人都死腦筋吧?”
“倒是有一個叫李長生的,我聽說他對這一片荒嶺有興趣,而且他種的西紅柿和黃瓜很厲害,聽說他賣給了李碧婷,五十塊錢一斤,而且供不應求,這倆月,全村最火的人就是他。”
“我知道這個人。”
顏如玉腦海中浮現出李長生憨厚又帶有一點狡黠的臉,
“他的西紅柿確實好吃,而且他的麻辣小香鍋也是一絕。”
“我也想把他作為突破口,問題是他在村裡的名聲不好。”
趙公明遲疑,想起村裡講的那些事兒,不敢靠近李長生,
“村裡人說他命硬妨人……”
顏如玉一怔,微微錯愕,“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們村的人都說他命硬妨人,他把父母都給……”
“打住,趙公明你趕緊打住吧,你瞅瞅你的熊樣!好歹也是新時代青年,接受我們偉大dang的思想教育,你跟我扯命硬妨人這一套,你瘋了吧你!”
“我也不信這個,主要是因為他在村裡是個另類,極不合群,我要是跟他走的太近,會影響我和整個村的關係,你懂嗎?”
“我不懂。”
顏如玉颳了趙公明一眼,
“虧你叫趙公明,公明二字被你給吃了!”
正說著話,趙公明嗷的一嗓子,猛地把顏如玉拉起來,擋在自己的身後。
一條蛇瞪著眼,吐著蛇信子,好不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