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花全身都溼透了。
現在李長生應該滿意了吧?
全村人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他再也不用揹著“小偷”的罵名。
“喬大仁兩口子夠狠的,愣是給李長生安上了小偷的臭名聲。”
“知道為啥現在才說?還不是因為李長生現在有錢了,混好了。”
“有錢就是爺,喬大仁不傻,不敢再整李長生。”
“整個屁啊整,現在得去求著人李長生,本來三百六十萬的承包費,讓喬大仁給砍去了兩百六十萬。”
“我嚴重懷疑喬大仁故意的,他見李長生這麼能賺錢,是不是想讓李長生給自己當女婿?”
“要不然李長生有那麼大的本事?他能從宋老三手裡多花一塊錢就拿到承包權?!”
這麼一分析,結論就明顯了:
李長生早就入了喬大仁的眼,喬大仁經過精心謀劃,為李長生省了兩百六十萬。
省下的兩百六萬肯定進了喬大仁的腰包——權當是彩禮。
“以後喬家塘就是人李長生的時代了。”
“宋老三能看著他一步步的起勢?”
宋老三當然不願意看著李長生一步步的起勢,他坐在院子的太師椅上,手裡盤著倆獅子頭,面色陰冷。
狗日的李長生,出息了。
不但把喬大仁給搞了,把老子也給搞了。
讓張翠花在大喇叭裡說這種話,這是在告訴全村的人,你李長生牛逼啊——喬家塘第一潑婦都得低著頭,不要臉的給你澄清。
你李長生是個人物,一報還一報,以牙還牙,你是個人物!
宋老三眉頭緊鎖,掏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啥時候回來?咱兄弟們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不可能和李長生就這麼算了。
這口惡氣憋在心裡,容易憋出病。
喬大仁慫了,張翠花慫了,我宋老三不能慫!
等著,等我兄弟回來,李長生,要你好看。
李長生剛想出門,被急匆匆趕回來的張翠花給堵住了。
“現在滿意了吧?”
張翠花臉色很不好看,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她在村裡走路得低著頭,不敢像以前那樣囂張,
“我在大喇叭裡講了,我們冤枉了你!”
“這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李長生聳聳肩,
“你當初在大喇叭裡宣佈我是個賊,如今在大喇叭裡澄清我是被冤枉的事實,你只是做了應該做的啊。”
張翠花一時語塞,沉吟片刻,抬起頭,氣急不已:“我的臉已經丟盡了,你還想怎樣?”
李長生見不得張翠花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
世界上多少人自認為高人一等,在傷害了別人之後,施捨兩句抱歉,就以為天下大吉。
李長生嘴角上揚,極為輕蔑的笑了,搖搖頭,開車走了!
張翠花心肺都要氣炸了。
我好歹是長輩,我好歹是村長老婆,我好歹是喬木葉的親媽,我今天豁出去這張臉,我在大喇叭裡,向全村人給你澄清,你怎麼能沒有半點感激?
做人不能不懂得感恩的!
“喂,你什麼意思?你給我站住!”
張翠花在後邊追,
“你讓我辦的事,我給你辦了,你還沒把我要辦的事兒給辦了呀!”
李長生後視鏡看一眼在後邊追的張翠花,想追就追嘛,反正也追不上。
張翠花眼看李長生的車子轉個彎不見了,滿臉失望憤怒,小畜生,什麼東西!
喬木葉騎車過來。
“媽,到底發生啥事了?”
“喬木葉,他算個什麼東西?”
張翠花跳腳,我在喬家塘受過這種屈辱沒有?我被人當猴耍過沒有?沒有!但今天我特麼的被李長生給啪啪的打臉,
“我不要臉嗎!我在大喇叭裡給他澄清,他還想我怎樣?!給他跪下?!”
喬木葉也不去勸慰,這種情況,得讓張翠花狂吼,先發洩。
等張翠花罵的口乾舌燥,喉嚨發啞,眼睛通紅,頭髮凌亂,再也想不出什麼新鮮詞,喬木葉才問:“到底咋回事?”
張翠花絮絮叨叨的把事情經過講一遍,“他就是個小人,說話和放屁一樣。”
根據對李長生的瞭解,喬木葉也不敢在這時候講一個事實:他恐怕沒答應你,要替你做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