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沉默寡言,在班級裡存在感幾乎為零的女孩,從進到這座樓以後,我就開始對她另眼相看,甚至一度被我懷疑是潛伏的惡魔,此時卻挺身而出,義無反顧地替我奔赴兇險,我為之前不成熟的想法感到慚愧。
“我來”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說得鏗鏘有力,斬釘截鐵,我知道她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高中生,不管他是誰,我都不能讓她替我去冒險。
“不,你不能去!”我起身,喊了出來,企圖阻止夏妍。
“放心”
又是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夏妍頭也不回地走上了臺。
小丑似乎很滿意夏妍的自告奮勇,還紳士地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夏研就這樣面不改色地躺進了那口棺材一般地箱子裡,跟她一起躺進去的還有她的結局,眾人都不敢看下去。
紅布一蓋,自此我們與夏研分別。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小丑揭開紅布的那一刻,還是不免大吃一驚。
夏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女孩子,側臥著,長髮散在肩頭,面色慘白,長相姣好,年級比我們稍大,是我們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孔,難道她也是被莫名其妙擄進這兒的受害者嗎?
那個透明箱子的蓋子不知什麼時候蓋上了,那個女孩驚恐無助地敲打著面朝我們這一面的玻璃,喊著救命。
“咚咚咚”
“救救我。”
那箱子似乎是密閉的,呼救聲悶悶地,被音樂聲所掩蓋,很快裡面的氧氣不夠了,女孩的臉漲地通紅,痛苦地扭曲著,看著我們地眼神越來越絕望,敲打玻璃的手,也漸漸失去了力氣,無力地一下一下點著玻璃,已幾乎發不出聲音。
小丑在一邊袖手旁觀,他肯定是沒有要救她的意思。
大家都被這個場景嚇蒙了,剛剛一位同伴就在眼前消失,還沒來得及消化這樣的悲痛,就要面對這麼近距離地一場謀殺,都只是十八九歲的高中生,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處理。
一番糾結之後,我和景紹坐不住了,對視了一眼,彼此心意相通。
他先衝上了舞臺,我緊隨其後,但是胃部疼痛阻礙了我的行動。
小丑也不阻止我們,只是後退了兩步,任由我們救女孩。
很快,我們便知道,小丑為何如此淡定。
那箱子的蓋子,哪裡是被蓋上的,分明是被牢牢地粘上的,粘的嚴絲合縫,沒有人知道在這麼短的時間呢小丑是怎麼辦到的。
而這罪魁禍首,此時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到了小舞臺的架子上,居高臨下,頗為得意地看著我們。
無暇顧及小丑,眼中只有這個可憐的女孩。
眼見著那女孩的眼前的頭髮粘膩地黏在臉上,面色已經由通紅開始變白,只有出得氣,沒有進的氣,其他人也終於反應過來,一起衝上檯面,企圖解救女孩。
眾人拿起手邊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石頭、木棍。
“邦邦邦。”拼命地砸著箱子。
可這一切都太晚了,就在側面玻璃裂開一條縫隙的時候,那女孩半睜半合的眼睛突然騰地睜大。
怨恨無助地垂下了手,徹底沒了氣,只是眼睛還不肯閉上,死不瞑目。
可是大家不甘心,沒有停下敲打的意思,眼見著玻璃就要徹底碎裂。
突然聽到小丑淒厲的叫聲,還沒來得及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聽景紹大聲呼喊著:“你們先跑!”
只覺,臺上臺下一片混亂,奇怪明明只有我們幾個人,怎麼覺地有千軍萬馬在呼喊和慘叫。
很快我就明白了,只見臺下密密麻麻地紙人都站了起來,或爬、或走、或跑,都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向我們湧來。
小丑一聲尖叫以後,已經不知跑去何方。
我整個人已經處於懵逼狀態,只有胃疼一抽一抽地提醒著我要保持清醒,只覺身體一輕,被人抱了起來。
他左踢右踹,踢開了擋在前面的幾個紙人,硬生生開出一條路。
周圍一片混亂,驚呼聲此起彼伏,我模模糊糊地睜開了眼,只見身後站滿密密麻麻的紙人,他們慘白的臉上,雖然表情各異,但都散發著一股黑色的怨念,對我們窮追不捨…...
景紹抱著我玩命一樣的奔跑,要是我不拖他後腿就好了,這是我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