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著你。
此刻我正望向樓下,有些恐高,只一眼便頭暈目眩,兩腿發軟。
我收回目光,對著天台的門望了望,黑黢黢的,比身後的深淵更像一隻巨口,彷彿將要把人吞噬,誰知道下一秒哪裡又會出來什麼鬼東西。
在夏研的要求下,我又把那好不容易脫下來的嫁衣套在了身上,方便隱藏短劍,短劍發出微微熱度,給了我莫名的勇氣,彷彿此刻,我就是那要去刺殺秦皇的荊軻。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何海國……我不知道你是什麼鬼,但我知道你肯定是膽小鬼!”我雙手做成話喇叭狀,為了讓聲音傳播的更遠,可是在大風的呼嘯下,都是顯得徒勞無功的。
“你不是說讓我做你的新娘嗎?我猜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活著才能起到我的作用,不然我早就死了十幾回了。那我就偏不讓你如意,我現在就跳下去,我想你最清楚,在這樓頂跳下去必死無疑吧。”
說罷,我側身一隻腳伸到樓外的空中,其實我是在賭,用我的命做賭注,賭我這味藥引的重要性。
我看到景紹的位置動了一下,景紹千萬以大局為重,所幸,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以一種壯士斷腕的孤勇,縱身一躍。
我在賭,賭對了,尚有勝算,賭錯了,滿盤皆輸。
還好,我賭對了。
就在我身體急速下墜的一剎那,我感到身體一陣拉扯感。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我對上了一雙眼睛。
我認得是誰的眼睛,也在意料之中,但是這眼神著實讓我意外。
久違關切,純粹的眼神,是我高一就結識的趙天一。
混亂中,彷彿聽到這雙眼睛的主人對我說了一句話:“沐沐,不要做傻事。”
接著就感到身體被一扯,是趙天一,把我救了上來,不是何海國,因為何海國只需要動動手指,我就會被拉上來,而找天一咬緊牙關,拼了命才把我拉上來。
可是就在我身體回到天台的一瞬間,紅血絲迅速爬上了那雙眼睛,陰森的鬼氣讓我彷彿置身於一個冰窖中。
原來從天使到魔鬼,一秒鐘都不需要。
幾乎在同一時刻,周圍的四根蠟燭亮起,我的蠟燭沒有在我手裡,而是在我一開始站的地方。
夏研說我肯定照顧不到蠟燭,乾脆置於地上,威力會減小,但本來也沒指望可以靠這個陣法支撐多久。
但這陣法的威力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這是五個得道高人來佈陣,那效果必定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仍在趙天一的懷中,被惡鬼附身的他,伴隨著一聲痛苦地低吼,面部開始變得猙獰異常,在這濛濛夜色下,顯得萬分可怖,身體開始冒出淡淡的黑煙。
他吃不住痛,把我丟擲,衝向了我的方位的那隻蠟燭。
不好!他發現了問題所在,也發現了做薄弱的地方,企圖從我那裡突破。
“他要從我那裡逃走。”這是我落地前喊出的。
緊接著“咚“的一聲,我的身體重重著地,摔得眼冒金星,疼得齜牙咧嘴。
“沐沐!”景紹關切的聲音傳來。
“我沒事,不要分。。。。。.”我的話音未落。
只見夏研一手捧著蠟燭,一手捻了一個訣,往那根奄奄一息的蠟燭一指,那蠟燭就彷彿化學課上被注了氧一般,氣焰大增,燭身帖著的符紙也散發出柔和的金光。
那惡鬼剛一靠近蠟燭,就彷彿被燙著了一般,怪叫一聲,黑煙更甚發出一陣焦臭味。
太好了,陣法成功了,只是心裡為什麼這麼不踏實,對了那惡鬼的同伴呢?
不知為什麼我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夏研。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身後有人!
“小心……”混亂中,我還沒來得及喊出口,夏研就被身後的老婆婆一擊擊中。
“哇”的一口噴出了鮮血。
興許是之前為了救我們消耗了太多的靈力,對老太婆的偷襲毫無察覺,又興許是顧了兩個方位的蠟燭,即使感覺到了後面有人,也無力還擊。
不管哪種原因,敵人的戰術是對了,我們在誘敵深入的時候,敵人何嘗不是在調虎離山,我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惡鬼身上,不曾想,他的幫手也都是狠角色,即使沒有惡鬼的存在,憑我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夏研被一掌擊中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