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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樓

這個故事源於一個荒誕的夢,至今也不知是否仍是在夢裡。

那樓,

獨在這座城市佇立著,

寂靜無聲,睥睨眾生,

亦窺探著每個人的心。

關於那樓傳說有很多,有人說,曾經有很多人在那樓頂一躍而下,裡面遊蕩著他們的鬼魂,不曾散去;有人說,那樓的身體裡藏著黑洞,能吞噬一切。黑不黑洞、鬼不鬼的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

那就是我上下學必經的爛尾樓,

在學校任何角度都能看到猶如陰魂一般不散的爛尾樓,

那也是我們揮之不去的噩夢。

我所在的江城一中,是江城最好的中學,在江城有著上百年的輝煌歷史,出過不少文化名人,只是校園已不是當日的校園,不知翻新過多少次,尋不得當時的痕跡。據說在十幾年前,因為一些原因學校搬遷到了別的地方,但學校的教學質量卻有所下滑,眼見著百年名校即將沒落,政府終於出臺了“重振名校計劃”,在原來的校址上重修擴建,招賢納士,聚集英才,希望文化氣韻可以在這片土地上一脈相傳,再續往日輝煌。與此同時,學校附近髒亂小區都被搬遷一空,取而代之的是規劃整齊的道路以及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的高檔小區和商場。

只有那棟爛尾樓仍然固執地盤亙此地,高度竟不輸於附近十幾層樓高的住宅,在當年想必也是一件轟動全城的重大工程。它與江城一中只一街之隔,街兩旁的顏色卻是截然不同,一邊是充滿了活力與朝氣的繽紛校園,另一邊是充滿了死亡與蕭條的灰暗廢樓,一明一暗,好不詭異,尤其是在江南綿綿細雨的天氣,這樓籠罩在青煙中,遠遠看去,好似海市蜃樓,只不過看著不像來自陽間,讓人直起雞皮疙瘩,有些獵奇的攝影愛好者更是以此為主題進行創作些神魔鬼怪的作品。

起初,過往的市民總會好奇的看一眼:它的主人究竟是誰?怎地如此囂張,佔著地皮不放?政府也太軟弱了,怎麼就拿這樓沒轍?是不是真的鬧鬼,誰動誰就死?樓的周圍為什麼有高高厚厚的圍牆,那扇大鐵門後面究竟藏著什麼?這樓一副生人勿進的感覺,不會真不是陽間之物?但這些疑問和無稽之談終究只是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官方卻從未做出過回應,每一屆領導班子都默契地繞開有關那樓的所有話題,那樓在這座城市成為了一個謎。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慣了那樓的存在,習慣了那樓的神秘,甚至成為了地標性的建築,要不怎麼說,世上最可怕的就是習慣。

眾人也都約定俗成與那樓保持距離,就這樣那樓似乎與這芸芸眾生都劃清了界限,互不干涉,相安無事,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