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玩到了一起,陸無傷一遍遍折著舟船。
夜風習習,波光浩渺。
陸無傷使用摺紙術,終於折出了一艘大樓船,正要放出來,扭頭卻發現盂丘澤薇竟然靠著自己睡熟了,神態安寧,呼吸均勻,有細微的女香縈繞在鼻尖,低頭的話,隱約還能看到胸口的一抹白皙。
而瑤瑤也睡熟了。
一隻小手不知何時竟然伸進了對方的衣服裡,好像握住了什麼東西。
“這...”
陸無傷咋舌,看了幾眼,連忙收回目光。
“算了。”
望了眼手中的樓船,陸無傷又拆開了,繼續摺疊,越折越複雜,片刻後,折出了一位女子,容顏嬌嫩,青絲如瀑,微妙微翹,望著手裡的紙人,他喃喃道:
“也不知道青蘿怎麼樣了?一路是否還順利?”
......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頭頂的紙隼落下了一隻,盤旋在低空警戒,陸無傷坐在船頭,吞下兩粒金纓丹默默恢復神元,一夜無事,黎明時分,瑤瑤醒了過來,捏了捏,揉著大眼睛鑽進了陸無傷懷裡。
小腳丫在陸無傷懷裡蹬了幾下,又睡起了回籠覺。
“呼~”
陸無傷吐出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眸,一眼便見到了前方一紅一白,兩條交匯的大江,破濤洶湧,蔚為壯闊,就如同兩條長蛇糾纏在一起,共同匯聚成了一條波瀾壯闊的長河。
名叫落幽長河。
落幽長河蜿蜒數千裡,最後,匯入了橫跨兩州之地的鳳鳴湖。
身旁的盂丘澤薇也醒了過來,神情略顯慌亂,很快又鎮定下來,船尾的盂丘澤平伸手指向西南方,那裡有一片黑色的泥沼,望不見盡頭,他開口道:
“陸兄弟,那裡就是你要找的黑沙角。”
“哦。”
陸無傷起身,遙望黑沙角,默默點頭,問道:“我要去一趟飛兔崖,你們作何打算?”
一旁的盂丘澤薇心中一慌:
“你...你還回來?”
“自然。”
陸無傷輕輕額首,解釋道:“今日是七月初五,最遲三日我便能歸來。”
盂丘澤薇鬆了口氣。
盂丘澤平遲疑道:“黑沙角只能飛渡,要不,我們兄妹在岸邊等候陸兄弟吧?”他們幾人都是習武,就算是一階也無法飛行。
幾十裡的黑沙角,對他們而言無疑是絕地。
若是撇開陸無傷獨自南行,他們是萬萬不敢的,這裡距離南方的靖王府尚有幾百里路,經過之前的一路兇險後,毫無信心。
以前乘坐飛舟還不覺得什麼,如今一路走來,才知曉其中艱難。
見幾人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陸無傷想了想,開口道:
“要不一起吧。”
“可...可以?”
幾人瞪大了眼睛,一臉緊張。
陸無傷笑了笑,沒再出聲,抬腳一踏腳下的舟船,舟船轟隆一聲脫離了江面,竟然真的飛上了半空。
“這...”
“簡直不可思議。”
幾人滿臉驚奇,盂丘澤平詫異道:“陸兄弟,你...你這也是飛舟麼?”
“算是吧。”
陸無傷敷衍了一句,低頭望向瑤瑤髮絲上掛著的兩色祈願珠,只見有絲絲縷縷的願力,正從幾人身上匯聚而來。
“聊勝於無吧...”
嘀咕了一聲,陸無傷抬頭望向黑沙角的中心地帶,隱約好似看到了一座陡峭的山峰,心中不禁期待起來,距離七月初七還有兩日,也不知...在飛兔崖上,到底有何機緣在等著自己。
至於為何要帶著盂丘澤薇等人。
若說是為了那一點願力,肯定是假的,陸無傷幽幽一嘆,同為人族,生存不易,既是舉手之勞,自然不介意庇護幾人。
何況。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也覺得兄妹兩人還不錯,不忍心他們埋骨荒野。
從天色矇矇亮,一直到烈陽西斜。
整整一天的時間過去,舟船終於慢悠悠飛過了幾十里路,來到了陡峰之前。足道神化成的舟船,本來能夠一日千里,只可惜載人之後,沾染了濁氣,目前的速度已經是極限。
......
“手把青秧插野田,低頭...低頭便見水中天。”
“六根...六根清淨方為道,退步原來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