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歲數這?種東西, 不能對自己太苛刻,我是人, 又不是長壽龜。”
說到這?,明嫿忽的想到什?麼,一臉認真地看向面前的男人:“我沒有給?你準備壓祟錢,便給?你拜個年吧!”
裴璉:“……?”
下一刻便見?面前之人撇開錦被,烏髮披散,跽坐在床上,規規矩矩朝他行了一禮,口中也振振有詞:“祝殿下春祺夏安,秋綏冬禧,歲歲無虞……”
稍頓,她抬起一雙瑩潤美眸,也狡黠補了句:“長命百歲,每年都能給?我發壓祟錢。”
長命百歲,是個再尋常不過的祝福。
只裴璉想到她方才之言,他不過長她三歲,若她只努力?活到八十,他卻長命百歲……
長指輕屈,他不客氣敲了下她的額:“傻子?。”
明嫿捂著?額頭,瞪他:“我阿孃說了,正?月初一不能打人的。”
裴璉:“是,孤不打人,打的是傻子?。”
明嫿:“你才傻子?呢!你個臭木頭!”
裴璉:“……”
天底下敢這?般與太子?嗆聲的,怕是隻有她一人。
大過年的,他也不與她計較。
看了眼窗外天色,他道:“起床用膳罷。”
明嫿應了聲好,又喚來天璣天璇伺候她梳洗。
新年新氣象,她給?兩婢也發了一封紅包。
兩婢開始堅持不肯收,直到坐在榻邊看書的太子?淡淡投來一眼,算是默許,這?才接過:“多謝夫人,夫人新禧吉祥,福壽長康。”
明嫿笑吟吟也與她們道了祝福,便去梳妝鏡前坐下。
篦發時,她一雙眼睛卻時不時透過鏡子?往後瞟。
正?月初一天氣清,大雪初霽後的明亮天光透過窗欞,斜斜灑在長榻上,也籠在那一襲玉色長袍的男人身上。
相較於穿玄色、紫色、緋色那等莊重濃郁的顏色,明嫿更喜歡看裴璉穿淡雅素色,素色襯得他膚色愈白,眉目間都多添一份清正?之氣。
譬如眼下,他不過執卷靠在迎枕上,如玉面龐並無多少情緒,一舉一動?卻盡顯清雅,宛如雪中白梅成了精,隨風送入她的羅帷。
不過男人在床上床下一向是兩個樣子?,這?會兒?的他像是梅花仙君,可昨日夜裡,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若她是話本里的窮書生,昨夜怕是要被他吸乾了。
胡思亂想間,鏡中男人忽的抬眸,朝她這?邊投來一眼。
明嫿呼吸一滯,忙不迭挪開視線,一顆心卻砰砰跳得飛快。
他是不是發現她在偷看了?
不不不,她背對著?他,他怎會發現。
搭在膝頭的細白手指悄悄捏緊,明嫿調整著?呼吸,暗暗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能一見?到他,就被美色衝昏了頭腦。
哪怕他一大早用金錢腐蝕她,那也不行!
只這?一套連招下來,明嫿再想尋回這?兩個月的怨氣朝他擺臉色,卻也擺不動?了——
或許像哥哥姐姐說的那樣,她真的很好哄。
為著?應景,明嫿今日穿的是一條新裁的紅底山茶花的襖子?,下著?碧荷色襦裙,腰繫絲絛,雲鬢高挽,明豔又喜慶。
乍一看到她這般鮮鮮豔豔走來,裴璉眉頭輕皺,覺著?這?顏色實在鬧心。
待視線落在她瑩白臉上,那精緻五官恰到好處中和了衣裳的鮮亮,只襯得她愈發富貴明麗,一看便是高門大戶嬌養出來的娘子。
察覺到他的視線,明嫿有些?難為情地扯了扯衣襬:“怎麼了?”
“沒什?麼。”
裴璉斂眸,擱下手中書卷:“用早膳罷。”
說是用早膳並不準確,現下已近午時,於明嫿而言,算是早午飯一併用了。
飯廳中,紅色雕漆雲龍長桌上擺著?一桌子?豐盛佳餚,還有年節必備的屠蘇酒與春盤。
見?這?滿滿一桌菜,明嫿驚訝:“這?麼多,我們倆吃得下嗎?”
“就當?補上昨日的年夜飯。”
裴璉掀袍坐下,看向明嫿:“睡了整個上午,這?會兒?應當?餓了?”
明嫿訕訕點頭:“嗯。”
尤其昨夜迷迷糊糊還消耗了那麼多體力?,她都記不清昨夜被他佔了多少次便宜。
依稀只記得浴桶裡一次,被他抱回床上後,好像就沒歇過。
最後她也不知是太累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