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對上男人那?雙直勾勾看來的幽深黑眸,明嫿心裡無端有些發慌,她疑惑:“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裴璉沒說話?,只伸手捧住了她的臉。
那?溫熱的大掌託著半邊臉龐,兩?根長指先是摩挲著她的耳垂,而後又一點點撫弄著她的唇。
明嫿一開始還以?為他想做那?事了,但很快便看出那?雙漆黑的鳳眸之?中並無一絲慾念。
帶著薄繭的長指摩挲著她嬌嫩的唇瓣,一下?又一下?,淡淡粉紅很快變成豔麗的緋紅。
她下?意識要抿唇,卻被他的指尖抵住, “躲什麼?”
這樣的裴璉,讓明嫿無端有些害怕。
她神色迷惘地看著他,不懂明明方?才還好好的教她道理,如何忽然就這般沉冷,一言不發。
“殿下?,你?……怎麼了?”
“沒怎麼。”
“那?你?把手拿開吧,你?這樣……好奇怪。”
明嫿想去推他,裴璉卻先一步叩住她兩?只細腕,高大的身軀微俯,原本撫弄唇瓣的長指也改為攫住了她的下?頜。
那?陡然襲來的強烈壓迫感讓明嫿心頭?一緊,她緊靠著身後的迎枕,眸光閃動:“殿下??”
裴璉凝著她,清冷嗓音不疾不徐道,“孤只是在自省,竟因你?容色天真,小瞧了你?扯謊的本事。”
明嫿:“啊?”
又來了。
又擺出這副天真無辜的模樣。
裴璉只覺胸間好似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語調愈冷:“明日薊州邊軍借調的五百兵馬便會到達幽都縣,待白翔及其手下?一干人等落馬,你?便與孤一道離開。”
明嫿還沒反應過來他那?句“扯謊的本事”,聽到這話?,錯愕失聲:“我與你?一起離開?”
裴璉睇她:“怎麼?”
“可昨日我不是與你?說過,我想留在這繼續幫忙,你?自去忙你?的……”
裴璉鬆開她的下?頜,語氣不容置喙:“孤心意已決,不必再?說。”
“不…不是,殿下?,你?等等……”
明嫿一把揪住他的袍袖,黛眉緊蹙:“昨夜你?不是還說過兩?日再?說嘛,怎麼突然就心意已決了?”
裴璉看著她緊抱著的胳膊:“昨夜未定,今夜定了,還有異議?”
明嫿嫣紅的唇瓣張了張,最後還是沒忍住開了口:“有異議!我不想隨你?走,我想留在這。”
裴璉面色沉下?,眯起雙眸。
明嫿梗著脖子:“反正跟著你?去別處,我也是個?累贅,留在這好歹還有事可做。”
裴璉視線在她面龐逡巡一遍,輕呵道:“到底是有事可做,還是想支開孤,好方?便你?與旁人再?續前緣,你?儂我儂?”
明嫿:“……?”
什麼東西。
她困惑不解,裴璉已抽出手臂,轉身離開。
明嫿獨自坐在帳子裡,擰眉琢磨了好一陣,忽的想到什麼,忙穿鞋跑到屋外?。
一問天璣天璇,這才明白裴璉那?句“扯謊”是什麼意思。
“你?們這……唉,真是冤死我了!”
明嫿扶額,見天璣天璇面面相覷,忙問:“他去哪了?”
兩?婢抬手指向?隔壁房間。
門口有侍衛看守,但見太子妃急匆匆來了,也不敢攔。
是以?當?明嫿推開門,大步入內,恰好看到水霧氤氳的浴桶旁,年輕男人衣袍半褪,勁瘦結實的身軀赤著,身下?只著一條牙白褻褲。
聽到動靜,他回過身。
待看到門邊呆若木雞的小娘子,男人兩?道濃眉擰起:“你?……”
“對不住!我不知道你?在沐浴,我這就走。”
她轉過身,“啪”得將門關上,一溜煙就跑了。
浴桶旁的裴璉:“………”
她這到底是真傻,還是……欲擒故縱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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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愈發深了,萬籟俱寂。
明嫿躺在床上,兩?隻眼皮打架,幾乎要撐不住睏意。
她疑心裴璉是故意的,不然怎麼會這麼晚都不來?若再?不來,她真的要睡著了。
終於在她困到意識模糊時,床帷掀開,那?道熟悉的頎長身影躺了進來。
裴璉本以?為她睡了。
未曾想甫一躺下?,一道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