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嫿垂下眼睫,低聲道?:“勞煩殿下讓一讓,我今夜去偏殿睡。”
裴璉看著面前?這道?嬌小的身?影,很是不解。
為了白日那件小事,就這麼生氣?
“明嫿。”他儘量耐心道?:“你而?今又長?了一歲,理應更成熟些。”
理應理應理應,他什麼事都扯個理,可?世上之事哪隻有理,沒有情?
明嫿已?不想與他再說這些,對牛彈琴兩?個月都彈不動,還差這一晚?
她抱著被子,一言不發地就要摸下床。
才爬到床邊,便?一把被他撈了回來。
明嫿有些惱了:“你有力氣了不起呀!我不要跟睡,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裴璉:“”
深深看了眼懷中炸毛小貓般的妻子,他將她抱回床裡:“今夜月華殿一切動靜皆有人注意?著,分殿而?居定會惹人非議。”
稍頓,他道?,“你睡床,孤去睡榻。”
明嫿掙扎的動作一頓。
不等她反應,便?見裴璉真的抱起那床被褥,下床離去。
過了一會兒,明嫿透過幔帳縫隙悄悄往外看了眼,隔著屏風輕紗,便?見那道?高大身?形的確在對側臨窗的長?榻睡下。
心頭冷不丁泛起一陣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明嫿咬了咬唇,是他自己要去睡榻的,她可?沒說什麼。
長?夜漫漫,寢殿裡一片靜謐。
雖然一個人霸佔了一整張床,橫睡豎睡都無所顧忌,明嫿這一夜卻睡得?並不好。
她一直在想和離的事,一會兒想到這兩?月來裴璉的好,一會兒又想他的壞,兩?個聲音在腦袋裡打架,直打到窗外天色魚肚泛白,才抵不住濃濃疲憊和睏意?睡去。
再次醒來時,殿內已?不見裴璉的身?影。
而?她的床尾整整齊齊疊放著一床薄被。
明嫿看著那豆腐塊似的被子愣怔了許久,才喚來採雁:“殿下是何時走的?”
採雁昨日雖未隨行赴宴,卻也從?採月口中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以愈發揣著小心,挽簾低聲道?:“回主子,殿下卯時便?起了。”
現下已?是巳時,他兩?個時辰前?就走了。
明嫿問:“他起了那麼早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