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沒說完,肅王妃拿起帕子咳了聲,而後朝三夫人笑笑:“辛苦玉珠了,這般安排極好。”
明嫿還?想再說,肅王妃給她使了個眼色。
明嫿只好憋著。
等離開老太太的院裡?,肅王妃才拉著她的手道:“我?在?信裡?寫的是,太子憐你年幼思?鄉,特與?帝后請示,陪你歸寧。怎麼,難道你想讓全家人都知道,你寧願擔個“病逝”之名,也要與?太子和離?”
“嫿嫿,再過幾日你便十七了,很多道理你也應該明白。你這身份之所以?能與?太子和離,是阿孃拿著與?皇后往年的交情才換來的。實則婚姻大?事,尤其是與?皇室的婚事……這不單單是你們這對小兒女的私事,更牽連到一個家族的榮辱興衰。你與?太子之間的恩怨,你可以?與?我?、與?你爹、與?你哥哥姐姐坦白,但在?你祖父祖母、三叔三叔母他們面前,你且給我?瞞著!”
肅王妃難得肅容道:“難得回來過箇中秋,你不想見他們高高興興的過節,想看他們為你們倆小輩的矛盾,唉聲嘆氣,無所適從??”
明嫿霎時蔫了,訥訥道:“是女兒莽撞了。”
稍頓,她咬唇:“但是和他住在?一塊兒……”
“傻丫頭?。”肅王妃點了下她的額頭?:“一套院子哪就一間屋?你三叔母雖給你們安排了同一處院子,院門一關,你們各睡各屋,誰又能說什麼?”
明嫿眼睛亮了:“對哦!阿孃,我?就知道你是向著我?的。”
肅王妃失笑,又交代兩句,便各自回了院落歇息。
晞玉山房的確如三夫人所說,曲徑通幽,風景如畫,且處處都整潔簇新。
明嫿本想住主屋,想到肅王妃的教誨,還?是以?大?局為重,將主屋留給了裴璉,自己搬去了西廂房。
反正就住一個月,且廂房明亮通風,除了小了點,不比主屋差。
沒多久,裴璉也從?前院書房回來了。
得知明嫿住去西廂房,他也沒多說,只吩咐下人準備熱水沐浴。
這日夜裡?,府中的接風宴辦得格外熱鬧。
沒過幾日,到了八月初八,是明嫿十七歲的生辰,府中又特地設了宴,還?請了戲班子。
與?去年在?驪山行宮過的十六歲生辰不同,這回明嫿過得十分開心,還?收到了一大?堆生辰禮物?——
裴璉自也準備了一份,一幅《中秋行宴圖》。
這禮是當著眾人的面送的,明嫿也不好不收。
沒開啟之前,她還?以?為是什麼名家字畫。
開啟之後,發現?落款寫著“長安裴子玉”。
明嫿嘴角輕抽,看了看那畫技尚可卻並非極品的畫,又看了看身側那安然端坐的青袍男人。
他這是要與?她炫耀畫技?還?是捨不得花銀子,隨便畫了幅畫糊弄她?
與?她的反應不同,府上其他人看到那落款,皆是各種誇讚。
老國公說:“落筆流暢,色彩豐富,好畫好畫。”
老太太也說:“親筆作畫,又應了時節,實在?有?心了。”
三夫人附和:“是啊,殿下親筆墨寶,那可是有?價無市的珍品!”
唯有?謝三爺摸著下頜,盯著那畫看了又看,倏地咦了聲。
明嫿一聽,滿臉期待地看向自家三叔,總算有?個明眼人覺得這禮物?敷衍了吧!
下一刻,卻聽謝三爺以?拳擊掌,朗聲笑道:“我?就說這畫怎麼瞧著眼熟,你們看,這不就是孩子們小時候麼。”
“看這邊這一對,這是我?和玉珠,喏,懷裡?還?抱著阿狸。再看這個,是大?哥大?嫂。還?有?這幾個放煙火的,阿狼,娓娓、嫿嫿……”
謝三爺伸手指著,咧嘴樂道:“別說,畫得還?真像呢,尤其是娓娓和嫿嫿,模樣一樣,穿的衣裙也一樣,卻一眼能瞧出不同!”
他這般一說,長輩們齊齊看去,也都模模糊糊想起多年前那個中秋夜。
再看畫中的小娃娃們,神?態各異,活靈活現?,但要說最精緻可愛的那個,莫過於拿著煙火棒,翹著一隻腳丫子的紅衣小娃娃——
“這個一看就是嫿嫿了!一模一樣呢。”三夫人笑道,眼底也流露出一絲懷念:“歲月不饒人,孩子們漸漸長大?,我?也忘了她們小時候的模樣。”
“也是難為殿下了,隔了這麼多年,您竟然還?記得。”
何況他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