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多插手?,也柔聲勸著肅王:“他們的事?叫他們自個兒掰扯去,有緣最?好,無緣也罷,都是他們自己的造化。”
肅王自也明白這個理,但想到?永熙帝在求婚書中?各種信誓旦旦的保證,最?後他兒子竟這般薄待他女兒,還險些害了女兒的性?命,胸間橫亙的那口惡氣是如何?壓也壓不下來。
是以第二日,帶著裴璉與長子一道去北庭軍營巡視一圈,看罷兵將們的晨間操練,肅王忽的來了興致般,與裴璉道:“臣瞧殿下這體格,想來也是習武之人,不知平日裡都練些什麼招式功法?”
因著沙場上便有兵將們比武對戰,裴璉只當肅王是觸景一問,謙遜答道:“小婿略通一些拳法、劍術與槍法。”
肅王乜他:“殿下還會槍法?師從何?人?”
裴璉道:“徐遠昭徐將軍。”
肅王聞言,濃眉輕動?:“他教的是他們徐家的四聖槍法?”
裴璉:“是。”
肅王“嗬”了聲:“不得了,徐家槍法從不外?傳,徐遠昭竟不藏私,能?教給?殿下。”
裴璉沉吟片刻,並未說明徐家曾欠他一個人情,只道:“許是徐將軍與小婿投緣。”
肅王不知內情,只當徐遠昭是扛不住永熙帝的威壓,畢竟永熙帝那人,行事?一向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對他這位唯一的兒子,自也是要傾盡世間最?好的一切資源去培養。
肅王私以為,除了太子是皇后所出,還有便是永熙帝未曾被先帝善待,於是將他未曾得到?過的父愛都傾注於他的兒女身上。
或許這位太子便是被帝后驕縱太過,方才養出這心比天高、視旁人女兒為草芥的性?子吧。
思及此處,肅王眸光沉冷,再看裴璉,道:“臣早就聽聞徐家槍法,游龍走鳳,招數詭譎,可惜臣常年駐守北庭,無緣見?識。不知殿下可有興致,與犬子比劃一二?”
未等?裴璉出聲,謝明霽先驚了:“父親?”
肅王斜他:“怎麼,難道我謝家槍法比不過徐家的?”
謝明霽被那眼神一壓,霎時悻悻:“兒子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哪有貴客上門第二日,就抓著人家比試槍法的。
“難得有個交流招式的機會,少些囉嗦。”
肅王沉聲說罷,又看向裴璉:“殿下怎麼說?”
裴璉道:“樂意至極。”
肅王撫掌:“好。那就比吧。”
臨上場前,肅王還重重按住謝明霽的肩頭,低聲囑咐:“使出你渾身的本事?與他打,打趴下、打傷也無所謂,只一條,別?見?血。”
謝明霽倏地睜大了眼,難以置信。
父親是認真的嗎,這可是太子啊!
難道父親想謀殺儲君,造反不成?
渾渾噩噩的,謝明霽拿著一杆長槍,上了演武場。
除了肅王手?下幾員心腹大將,軍中?尋常士兵並不知道王爺帶來的這位風姿卓然的貴公子是何?來歷,只當是肅王家的哪位親戚。
如今見?這貴公子要與世子爺過招,一個個也都圍上來看熱鬧。
“嚯,兩個人都使槍呢!”
“謝家槍法百年傳承,我看這位俏郎君要輸咯。”
“我覺著也是,畢竟這俏郎君瞧著斯文白淨,一身文氣,不像習武的,更像個書生。”
議論間,演武場上的二人已互相行禮,乒乒乓乓過起招式來。
一開始謝明霽顧忌著裴璉的身份,只用了五分功力,待瞧見?裴璉一手?槍法並不遜色,登時也不敢小覷,拿出了七分功力。
只見?寬敞的的演武場上,塵土隨著兩道矯健的身影騰躍而飛揚,二人手?中?的長槍仿若蛟龍出海,交鋒之間,槍尖破空,錚錚作響,氣勢非常。
“這…這位俏郎君的槍法竟然如此精妙詭譎,真是聞所未聞!”
“是啊,小世子的謝家槍已是軍中?一絕,未曾想這位郎君真人不露像,竟有這樣的好本事?。”
“也不知這位郎君到?底是何?來歷,難道是王爺新尋來的勇士?那我們北庭軍中?又要添一員猛將了!”
在場的將士們瞠目結舌,議論紛紛。
臺下肅王看著二人比試的身影,目光很是複雜。
他不是看不出長子有意收了三成功力,但裴璉的身手?,的確不錯——
若全力比拼的話?,長子仗著過往經驗,怕是也只能?算個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