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朔風凜冽, 雪飄如絮,橫穿書房簷廊,沾得一地溼寒。
肅王坐在堆滿兵書的長案後, 看著雕花木窗外紛飛的皚皚白雪, 並無關窗之意。
他一向不喜太過?溫暖舒適的環境, 安逸容易讓人憊懶墮落,無形之中消弭該有的警覺與判斷。
而他面前的這位年輕太子,或許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因?著打從太子進門第?一眼?, 便注意到了那扇未曾合上的窗戶,卻並未問“為何不關窗”, 只淡淡道了聲“又?下雪了”。
肅王嚴峻的眉眼?稍緩, 撂下手?中的兵書應道:“北庭的冬日一向如此, 大雪一場接一場,遠不比長安氣?候溫和, 殿下切記添衣保暖。”
這話?中的關切之意, 叫裴璉有些詫異。
少傾,他抬袖朝肅王一挹:“多謝岳父大人關懷,小婿會多加註意。”
肅王頷首, 從書桌旁起身,行至榻邊一抬手?:“殿下坐吧。”
“是。”裴璉提步, 掀袍在左側入座。
肅王並非那等慣說場面話?的官僚, 見裴璉坐定, 便從袖中拿出?一封密函, 遞上前去:“殿下看看。”
裴璉擰眉:“這是?”
肅王道:“長安送來的, 半個時?辰前剛到, 臣覺著此事?有必要?叫殿下知道。”
裴璉聞言,神色也變得肅正?, 接過?那封薄薄的密函,垂眸看了起來。
肅王也沒閒著,自顧自在對?側入座,往紫砂壺裡添茶加水,不緊不慢煮起茶來。
下雪的清晨格外靜謐,唯聽得凜風夾雜著雪花,簌簌呼嘯。
不多時?,茶壺裡的水也沸了,咕嚕咕嚕的熱氣?頂著小巧的杯蓋,茶葉清香嫋嫋飄散在這安靜的書房裡。
裴璉握著密函的長指卻是越發攥緊,濃黑長眉也沉沉壓下。
閱畢書信,再次抬眼?,那臉色比窗外的風雪還要?凜冽凍人:“孤早知東突厥狼子野心,所謂百年盟書不過?是緩兵之計,遲早要?再打一場。卻沒想到這西突厥竟如此糊塗,放著安生日子不過?,竟輕信東突厥如此拙劣的挑撥離間,覺著是大淵害了他們的質子,也要?毀約,與我朝兵戈相向!”
“殿下且喝杯茶,消消氣?。”
肅王面色平靜地倒了杯茶水,遞到裴璉面前。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