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孤回長安?”
雪天寒冽的空氣?裡,似有梅香幽幽。
迎著男人幽深而專注的目光,明嫿忽的想到昨日姐姐說的——
「你個傻子,你的藥水已經顯靈了,還不趕緊抓住。」
裴璉也與她說,「我的心已經在你手?中了。」
他的心。
裴子玉的真心。
可是,人的真心能維持多久呢?
萬一他變了心,她該怎麼辦?
姐姐說的對?,賭真心實?在太難了,或許走?到今日,便是他們這段姻緣最好的結果吧。
“我不回長安了。”
明嫿將手?從男人溫暖的掌心抽了出?來,她看著他,神情平和:“我的家在北庭,我的爹爹阿孃、哥哥姐姐都在北庭,若是太平時?候,倒也無所謂。但戰事?將起,我想陪著他們。”
“裴子玉,你回長安吧,那裡是你的家,有你的親人,有你的朝廷。”
“你與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因?著一封聖旨才捆綁在一起,而今緣分盡了,塵歸塵,土歸土,你我也該回到各自正?確的道上了。”
望著空落落的掌心,裴璉的心好似也空了一塊。
再看明嫿起身離去的嬌娜背影,胸間又?好似被什麼沉沉堵住。
這種又?空又?堵的矛盾滋味宛若一把拉扯的鋸,一下又?一下鋸著心臟,血肉綻開,鮮血淋漓。
直到那抹鮮亮身影徹底消失在茫茫大雪中,他獨坐亭中,冷白臉龐無波無瀾,渾身的血液卻像是被這刺骨的風雪凍住一般,冰冷、麻木、迷惘、困頓,以及——
雪落進心底,溼漉漉的淒冷,與無邊的孤寂。
【96】
【96】
因著?戰火將起, 永熙二十六年的這個年節過?得並不熱鬧。
若只是東突厥作亂,河北道的兵將足夠對付,可現下西突厥也跟著?作妖, 肅王這邊不可避免要領兵平亂。
肅王妃為此?惆悵不已:“這才?安生幾年啊, 如何又要起戰火了?這一日?日?的不是戎狄就是突厥, 怎就不能叫能消停些。”
這世上?多數人都在祈求和平,卻總是免不了人性貪婪,挑起戰亂。
肅王深知武將家眷雖不上?戰場, 但她們的堅守與?憂心,不比沙場上?浴血奮戰的將士們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