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現下?聽她還?說什?麼生了孩子送給他?為質,更是怒極反笑。
她倒是想的長?遠,連和離後生孩子都想到了。
離了他?,他?倒要看看哪個男人有膽子與她生孩子。
扼在她腰間的大掌不覺捏緊,直到她吃痛哼唧,他?才鬆了長?指,冷聲道:“你今日所說,孤權當你那日受了委屈來洩怒,不與你計較。”
“事到如今,你還?當我是與你置氣?”
明嫿只覺好笑:“罷了,我不與你說,待回到長?安,我自去與皇后娘娘說。”
他?太自負了。
自負的以為她喜歡他?,就會?一成不變,死心塌地的喜歡他?。
怎麼會?有這樣高高在上又自負之人呢?
明嫿忽然覺得他?很可憐。
這般倨傲自負,偏又是個無心的木頭。
活該他?沒人喜歡。
他?這種人,也不配被人喜歡。
明嫿不再掙扎,看著他?的目光如一潭靜水:“請殿下?鬆開。”
裴璉從她的眸中窺見了那一絲悲哀的憐憫。
莫名的不安湧上了心口,他?下?意識去遮她的眼。
明嫿長?睫顫了顫,卻也不躲。
眼見那隻修長?手掌要遮來,卻又在覆上的剎那,停下?。
她微詫,須臾,那隻手輕輕抬起她的臉。
男人垂眼,幽深的目光在她面上一點點逡巡著,似是在尋出一絲偽裝的端倪。
然而,她平靜得令人心悸。
這模樣,陡然勾起裴璉心底最不願意觸碰的回憶——
多年前,母親也是這樣。
平靜的,淡漠的,彷彿一陣抓不住的風。
她不要父皇,也不要他?,好似世間一切都無法再留住她……
裴璉忽的有些慌了。
“明嫿……”
他?低下?頭,以額碰著她的額頭,語氣也變得沉緩:“那日之事是孤思慮得不夠周全,叫你受了委屈,孤與你致歉。你罵孤也好,咬孤也好,或是你有其他?要求,孤能應的都應你。只和離之事,並非兒?戲,且你我之間……又何至於此??”
她分?明還?是在意他?的。
那場意外的前夕,她還?乖順依偎在他?懷中,摟著他?的腰與他?暢想著回長?安後的種種打算。
“你今年不是還?想去驪山行宮住麼?孤陪你一起,住滿三個月再回如何?”
男人的絮絮輕哄,宛若和煦春風般拂過耳畔。
明嫿有一瞬的恍惚,險些又要墜入他?編織的甜蜜陷阱。
可他?胸口的傷疤就在眼前,那濃郁的藥味還?溢滿鼻間,一切的一切都無比真實地提醒著她,那日若非他?臨時改變了心意,她早已化?作長?劍下?的一隻鬼。
命只有一條,這次走了運,下?次可不一定再這麼幸運了。
她不敢再賭了。
“其實殿下?也很清楚,我們並不合適,不是麼?”
明嫿垂著眼睫,喃喃道:“你需要一個搭夥過日子的妻子,而我,我是個很貪心的人。我原以為哪怕你不喜歡我,但?只要我喜歡你,閉著眼睛也能湊合過。可事實證明,我高估了自己,我沒辦法將‘夫君’與‘愛人’這兩個角色分?開。”
“在我心裡,夫君就是愛人,是任何時候都不會?捨棄我,任何時候我都能無條件信賴,無條件將後背交給他?、不用擔心被他?辜負的人。”
“很顯然,你不是。”
裴璉嗓音微緊:“那夜是個意外,孤從未想過會?將你置入險境……”
“是,你不想,但?結果呢,我還?是入局涉險了。”
明嫿盯著他?的眼睛:“你就沒考慮過萬一嗎?萬一就有個意外呢?萬一事態就超出你的掌控了呢?萬一我就死了呢?”
接連幾個萬一,如同一拳又一拳重錘,狠狠砸在裴璉的胸間。
他?一時語塞。
只因設局之時,他?的確如她所說,太過自負。
“說白了,在你心底,我其實沒那麼重要。”
明嫿淡淡說罷,見他?愣怔失神,趁機從他?懷中掙脫。
待站直身子,再看床上沉思的男人,她抿了抿唇,不再多言。
只是在她轉身離去的剎那,手腕再次被拽住。
明嫿皺了眉,有些不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