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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朝她們笑笑:“是鳥兒要?啄我的手呢。”

奴婢僕婦們這才長長鬆口氣。

不遠處的大槐樹上,天璣也?暗暗鬆口氣。

方?才她差點要?飛出去接人了。

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不過太子?妃今日怎的想到去扒燕子?窩?

天璣不理?解,就?如她不理?解,太子?明明在意太子?妃,為何還會同意太子?妃出宮?

也?不知在樹上潛伏了多久,水榭之?中的小娘子?終於從梯子?爬下,眉眼間還溢著歡喜光彩,笑語清脆:“我知道該怎麼畫了,走吧,回去繼續畫。”

待那一干人烏泱泱走遠了,天璣才從槐樹飛下,跟上。

是日傍晚,暮色沉沉。

天璣照例回到東宮,彙報今日行程。

說到太子?妃爬梯登高,窗邊負手而立的年輕男人眉頭輕蹙了蹙,卻並未多言。

“還有一事……”

天璣抿唇,支吾道:“太子?妃派人往靖遠侯府送了封信。”

“靖遠侯府?”

眼前男人陡然側過身?,語氣裡的冷冽叫天璣頭皮發麻,忙垂下眼:“是,屬下看的千真萬確,是送給魏府六郎的。”

魏六郎,魏明舟。

裴璉眸色沉湧,袖籠中的長指也不覺攏緊。

出宮不到十日,她便這般迫不及待地尋旁的男人?

且那魏明舟不過一紈絝,有何值得她如此惦記?

天璣覷著太子?的臉色,小聲道:“主子?可有吩咐?”

殺了他。

心底那隻惡獸在叫囂著,裴璉沉眸,又在下一刻斂起。

“以後?我們一別兩?寬,各自安好。”

“耍賴是小狗。”

良久,袖中長指鬆開,裴璉沉沉吐出一口氣:“繼續護衛她,其餘的別做。”

天璣聞言,強壓下心底詫異,拱手道:“是。”

她很快退下,窗外最?後?一縷紅霞也?被夜色吞噬。

裴璉在窗邊靜了許久,心緒方?才平靜些許。

只是轉身?回到桌邊,看著那幅掛在博古架上的墨荷圖,那陣才將壓下的窒悶感又湧上胸臆。

好畫是能傳遞情緒的,她畫這幅圖時,心境寂寥而苦悶。

而那份苦悶,皆是因他而起——

他冷落她,嫌她規矩不好,嫌她笑得不夠矜持,還嫌她……太過黏著他。

而今,她再不會纏著他了。

一陣長長的靜默後?,裴璉走到博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