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已經到了城牆入口?, 她有些尷尬地咳了聲:“是,是這裡?。”
丟死人了,牽個手而已,她怎麼想到睡覺的事了!
還好她這會?兒也戴著面具,不然定要鬧個大紅臉。
裴璉不知明嫿所想,只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以為她是不樂意與他獨處。
握著她手腕的掌心不禁攏緊,他看著眼?前那層層階梯:“你可還走得動??”
明嫿仍兀自尷尬著,聽到這問,愣了下:“啊?”
裴璉道:“若是累了,孤揹你上去。”
明嫿微怔,而後忙不迭搖頭:“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裴璉:“真的不用?”
明嫿:“登個城樓而已,又不是爬山,哪有那麼嬌氣。”
且這樓梯這樣高,萬一他沒站穩,兩個人一起滾下來,她倒成了墊背的了!
說著,她掙開裴璉的手,捉裙便吭哧吭哧往上走。
看著那道鉚足勁兒的嬌小背影,裴璉不禁失笑。
他又不與她比賽,走這麼快作甚。
不論怎樣,還是跟在她身後,一道登上巍峨高大的庭州城樓。
內城樓平日都有官兵把守,閒雜人等不得入內,唯有上元燈節這三日對民眾開放,方?便百姓們登高看燈、賞焰火。
只是裴璉他們今日來得晚,城牆上的觀景好位置早已人滿為患,目之所及,處處都是人人人人。
“往年我家要是想登樓看景,午後就會?派人來佔位置了。”
明嫿朝四周竄動?的人頭望了望,面具後的嘴角翹了翹:“不過我知道有一個地方?,人特別?少,而且還不用擠,你要不要去?”
裴璉今夜本就是陪她。
別?說是去人少之地,她便是帶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奉陪到底。
“好。”他欣然應道:“你去哪,孤便去哪。”
明嫿聞言稍愣,耳根也有些發燙。
裴子玉這是怎麼了,從?前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不聲不響,如今一張口?便是這些叫人肉麻的話……
難道北庭大營是什?麼情話教?學寶地不成?
她不再吭聲,只帶著裴璉繞到城牆另一處的角樓。
看著角樓門前掛著的那把大鎖,裴璉鳳眸輕眯:“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
明嫿下頜一抬:“你等著。”
下一刻,她彎腰從?旁側搬來兩塊磚,提裙踩著,麻溜地爬上了城牆凹處。
裴璉面色一變,立刻上前去拉:“快下來,危險!”
“沒事的,我爬過好多回啦。”
明嫿推開他,一手攀著城牆,一手去推角樓側邊的窗戶,嬌小身形宛若一隻靈巧的燕子般,“咻”得一下便跳進了角樓裡?。
待站穩後,她從?裡?頭探出腦袋,看向?站在城牆旁一動?不動?的男人,語氣裡?難掩得意:“瞧,這不就進來了?”
又擺手催道:“你也快些呀,再不久便要放焰火了。”
裴璉抿了抿薄唇,還是照著她的方?法,從側面跳進了窗戶。
待他拍拍袍擺也站定,明嫿叉著腰,一臉自得地看著他:“是不是很簡單?”
裴璉:“……”
雖然這城牆離窗戶不算太遠,八九歲的孩子也能?跳過去,但?到底是高處,始終存在一定的風險。
下頜不覺繃緊,他睇著明嫿,語氣嚴肅:“以後別再做這樣危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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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嫿:“這有什?麼,你方?才不也跳過來了。”
裴璉蹙眉:“萬一腳滑,墜樓了怎麼辦?”
“哪有那麼危險。”
明嫿滿不在乎,話落,見裴璉一聲不吭,她偏臉咕噥:“這麼短的距離,再危險能?比你上戰場危險?”
裴璉噎住。
一時間,既歡喜她話中的在意,又無奈於她的偷換概念。
“上樓吧。”他道。
翻都翻過來了,繼續計較只會?敗興,大不了明日叫人把這窗戶給封了,以絕後患。
明嫿見他不接她那話茬,眸光黯了黯。
等到在二樓的窗戶前坐下,她也無心眺望庭州輝煌盛大的夜景,躊躇片刻,還是沒忍住問:“你真的……非去戰場不可嗎?”
裴璉摘面具的手微頓。
須臾,他拿下面具,一張端正?的臉龐在朦朧光影裡?愈發深邃:“這是個很好的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