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璉垂眸:“若適應好了,便將禮數做周全。”
明嫿原以為他主動拉她,是要和她說軟乎話道歉。
從前她在家鬧彆扭了,哥哥姐姐都會主動哄她:“好了好了是哥哥/姐姐不對,嫿嫿別生氣了。”
明嫿都想好了,只要裴璉哄她一句,她就原諒他,可他卻……
“我們不是在吵架嗎?”
明嫿蹙眉,悶聲嘟囔:“吵架還能行那種事麼?”
她雖沒做過,卻知那事常被稱作“魚水之歡”、“床笫之歡”,既然是“歡”,那肯定得高高興興才做的。
可他們現下還在鬧彆扭呢。
裴璉看著掌下的少女,她姝麗眉眼間透著稚嫩,眼神卻無比認真,當然,還存了一絲委屈的慍怒。
明明已及笄,言行舉止仍是一團孩氣。
或許她本該在家中留到十七八,再嫁給一個門當戶對,同樣不需肩負責任、只需安樂享福的世家幼子。
卻這樣小,送入東宮,成了他的妻。
將來,還要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
默然良久,裴璉收回叩在她肩頭的手,“睡吧。”
那結實的熱意陡然挪開,明嫿頓了下。
待看到他面容平靜地側身脫鞋,明嫿便知道他是不打算和她行禮了。
只是,他剛才靜默的片刻在想什麼呢?
思忖間,裴璉已放下幔帳,床帷間霎時昏暗下來。
他躺上床,明嫿往裡挪了些。
兩人並肩躺著,明明這樣親近,帳內卻無比安靜。
明嫿睡不著,仍琢磨著他在馬車裡為何突然沉下臉,想他會不會因為她的不配合而生氣?
冷不丁,身側響起男人清冷的嗓音:“你是自願嫁過來的?”
明嫿愣了下:“什麼?”
裴璉道:“賜婚聖旨並未指定太子妃人選。”
原來他是問這個。明嫿恍然:“算是自願的吧。姐姐以後想去西域,還想坐大船去琉球、暹羅,家裡能嫁的就只剩下我啦。”
裴璉:“……”
明嫿也意識到“剩”這個字不大好,好似家裡挑了個最差的來敷衍皇室。
她忙補道:“雖然我算學經商比不得姐姐,但我也挺聰明的,學東西特別快,不信的話……殿下找篇文章讓我背?”
裴璉道:“文章不用背。”
明嫿剛要鬆口氣,又聽 他道:“明日孤會給你尋位教習嬤嬤,教你宮規禮數。”
明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