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能令您耳目一新的嗎?”
“紙人!”顧青脫口而出,“紙船上有很多紙人,數不勝數!這些紙人渾然天成,不像是人能製作出來的東西。”
“而且這些紙人還能夠幻化形態,泰山姑子、大同婆姨、揚州瘦馬、西湖船孃……數不勝數!”
“好像這些紙人天生下來就是要幹下九流的行業一般!”
“不僅如此,在這些紙人中還有一個女人!”
顧青說到這,車善忍不住打斷他。
“女人?什麼樣的女人,顧先生能清楚的描述一下嗎?”
“穿著白色的長衫,外面罩上一件柔軟的淡紫色外衣。”顧青描述道,“算不上人間絕色,但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獨樹一幟的女人。”
“白色的長衫,淡紫色外衣。”車善喃呢的念著這行字,眼淚忽然就從眼角滾落。
顧青看出了車善的不對勁,連忙開口問道:“車先生,您沒事吧?”
“沒……沒事。”車善擺擺手,聲音略有些哽咽,“顧先生您接著說,您在紙船上還看見了別的什麼嗎?”
顧青沉默片刻,又抓起一塊豬頭肉送進嘴裡後,才將自己所見的江南紙船一應全部告訴了車善。
其實他也沒什麼可說的。
畢竟他沒有親自走上船去看船內的陳設。
說完後,顧青也不再開口,而是不斷地抓起豬頭肉送入口中,時不時的還喝下一杯綠蟻酒。
時間過得很快。
酒食客棧外路過的打更人敲響了銅鑼,預示著丑時已到。
顧青也差不多將綠蟻酒、豬頭肉和茴香豆吃完。
他喝下最後一杯綠蟻酒後,抬頭看向一直盯著書本的車善,問道:“車先生,您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
“沒了、沒了。”車善低聲回道。
他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顧青描述的紙船上女人的文字,甚至他還親筆給女人畫了一幅肖像畫。
肖像畫很像,與紙船上的女人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但顧青沒看見,否則的話他定然會覺得車善有問題。
“既然車先生沒問題了,那顧某就先回客棧了。”顧青抱拳拜別。
車善捧著書本,神經質般的與書本上的女人絮絮叨叨,也沒有起身送顧青一程。
顧青推開了酒食客棧的大門,站在門口,撓撓頭看了眼沒有烏雲遮擋的月亮,打了個哈欠。
“嘖……這個車善神神叨叨的。”他伸個懶腰低語,“他身上也沒有修煉的跡象,難道不是創造‘紙道’的人?奇怪……那為什麼他大半夜的要請我喝酒?搞不明白……”
顧青想不通。
“難道車善這人有社交牛逼症?”
“就算他有社交牛逼症,也沒必要這麼牛逼吧。”
他吐槽著車善,右轉進入街道。
不遠處,敲打著銅鑼的兩位打更人提著燈籠,相互竊竊私語。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掩蓋住夜晚江都城街道上的清冷。
“快些回去吧,有些累了。”
顧青來到江都城後,一天之內經歷的事情有些太多了,感覺到困累,便想著早些回去客棧休息。
然而。
老天彷彿知道他想要回摸魚客棧休息,於是天上就下起了連綿不絕的小雨。
雨水不大,只是讓顧青的頭髮溼潤了些。
只是不遠處的兩名打更人加快了步伐。
隨著兩名打更人消失在街道盡頭,天上落下的雨水便越發的大了。
顧青躲在街道旁的房簷下,看著連綿不絕的小雨逐漸的變成了傾盆大雨,傻眼了。
“這賊老天在和我作對吧?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時候下?你他媽是搞我呢!”
忍不住罵了一番賊老天,顧青長吐一口氣,愈發的鬱悶。
“要是這個世界真的有呼風喚雨、驅雷掣電的仙道,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這賊老天不要在我想休息的時候下!大!雨!”
無論顧青怎麼吐槽,傾盆大雨都沒有停止的趨勢。
甚至於大雨之中,一層薄霧也跟著瀰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