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房內燈火通明,卻眨眼之間就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死氣。
“師尊,我,我……”
蘇清婉趴在地上,掙扎的抬起頭,嘴唇哆嗦著蠕動著,想辯解,想說明,卻不知該如何為自己的無能開脫,只是羞惱到恨不得把自己的臉皮剝下來。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灼熱的痛楚壓抑的慾望,直要將人逼瘋!
“哈啊哈哈……”
葉塵淵發瘋般地舉起右手握緊握成拳,一下一下地敲打心口,痛苦的淚水好似破損的珠簾隨意散落。
他那猩紅的眼與蘇清婉那雙清澈的美眸,隔空對視。
只這一瞬,便夢迴往昔。
似乎很久很久之前的某一年,雪夜的破廟裡,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兩個人影,一個無父無母的小丫頭也曾和一位仙人大哥哥這樣長長久久地對視,目光像是揉在了一起,再也難以分開。
如今,物是人非。
“師尊,別打自己,婉兒求您別這樣,不要這樣!求您了!”
癱軟的身體站不起身,蘇清婉瘦弱的雙肩因抽泣一下一下的顫抖,晶瑩剔透的淚珠滾落在潔白的玉臂上,暈染出朵朵櫻花。
她看到葉塵淵眼裡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慢慢的崩塌碎掉了。
再沒有愛,沒有關懷。
只有放棄釋懷的淡然,瞭解掙扎的失望,像是接受了妻子無能的現實。
空留下滿滿的後悔痛苦!
那一下又一下的重拳好似並不是捶打在葉塵淵自己的胸口,而是打在她蘇清婉的心臟上。
“呼……”
“婉兒,師尊沒事,你先睡吧,師尊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葉塵淵抬起右手,用手背一下又一下的蹭著嘴唇上的吻痕,像是在清除掉什麼骯髒的汙漬。
而後冷漠疏離,全然不想觸碰,決然地轉過身去,大步邁出碧遊宮!
“師尊,別,別走,婉兒,婉兒不能沒有師尊!”
蘇清婉急忙用雙手撐起身體,掙扎著爬起,想要追上去,可是雙腿卻如灌鉛般沉重,怎麼都邁不動腳,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啪嗒……”
黑紫的瓷瓶從她袖中滾落,發出一陣刺耳的脆響,嘲笑著她的無能。
葉塵淵就這樣大步離去,連頭也未回,生怕在這裡多待一秒。
“砰”
房門關閉,不留下一絲希望的空隙!
“啊啊啊!!!”
蘇清婉喘息著,捂著嘴巴,全身都像是爛泥一般慢慢癱軟下去。
嗚咽伴隨著血淚,磨出一把極快極亮的刀,飛速切割了她身上的血肉,血花飛濺,鑽心剜骨的疼。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用啊!”
癱在地上的人影仰天咆哮,涕淚橫流,肩膀止不住地上下聳動著,悲哀絕望的聲音愈發令人震顫,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哭還是在笑?
“為什麼?為什麼吃了丹藥還是沒有用啊!”
她猛然向前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地上的黑紫瓷瓶,狠狠捏在掌心裡,攥到指節發白,攥到指甲深入血肉,指縫裡滿是肉絲,滲出絲絲鮮血。
她仍是不願鬆手。
黑紫瓷瓶終於承受不住壓力在蘇清婉掌中轟然爆開。
碎裂的瓷片劃破她纖細的玉手,無數細小的碎片深入骨肉,鮮血滴滴落下,在地面上鋪上了一層妖豔的血花。
一粒又一粒的玉女還春丹飛濺而出,滾落在地上。
“為什麼沒有用啊!”
“為什麼我不能給師尊,給夫君幸福啊!”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啊?!!”
淒厲而恐怖的尖叫聲劃破夜空,在整個碧遊宮內迴盪。
蘇清婉雙手抱著頭顱,蹲坐在冰涼的地上,任憑鮮血順著手腕流淌,眼角、眉梢都被溫熱的液體浸溼,分不清是血還是淚,亦或者是說血從眼中流出。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用啊......因為我就是個沒用的東西嗎?”
她那清澈的眼眸開始渙散,貝齒交錯發出吱嘎吱嘎的怪響,一縷縷血跡順著牙齒滑落。
她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著,像是風吹過樹枝般搖曳不定,不斷搖晃著,已經分不清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向蒼天抗議。
那一刻她真的想死!
壓制許久的心魔趁機爆發,化成葉塵淵的聲音,在蘇清婉耳邊低語著:
“你沒有錯,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