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這邊望過來,還豎起食指橫在唇邊,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陸懷瑾輕點了點頭,停下了腳步。
眸色複雜的望著主臥方向一會兒,他轉身離開,到了青竹園的外邊。
青竹園外邊兩排青竹蔥鬱,倒是讓人的心情稍好了些。
而此時的青竹園堂屋主臥中。
沈清婼正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人。
謝如煙面色憔悴,頭髮凌亂,眼睛紅腫如核桃,桃腮掛淚,蜷縮在床角處,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瑟瑟發抖。
此刻她靜靜地望著沈清婼,眼裡的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卻久久沒有說一句話。
沈清婼看的心情沉重,實在受不了謝如煙的沉默淚流,便故作狠心的道:“表妹要是一直這般沉默流淚的話,我便先走了。等你哭夠了我再過來。”
她作勢轉身。
“別走!”謝如煙一下子撲了過來。
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她身上仍舊穿著的嫩黃色衣衫。凌亂破敗,上面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幾處斑點——而她露出來的鎖骨上,更是青青紫紫的,幾乎沒一塊好肉。
沈清婼倒吸了一口涼氣。
窗外的陸瑾瑜此刻也驚得瞪大了眼睛。他也不好再對比謝如煙和沈清婼到底有多相似了,轉身走遠了些。
屋內謝如煙淚流如注的。
她拽著沈清婼的衣袖,跌跪在床榻的邊沿,身形發顫,語氣悲哀:“我叫姐姐過來,是想求姐姐一件事兒!”
“還請姐姐等我死後,幫忙把我運回冀北。”謝如煙鬆開沈清婼,在床上磕了兩頭。
見沈清婼沒反應,她又掙扎著下床,“咚咚!”的就著地面又磕了兩頭。
看她額頭上都快要滲出血來,沈清婼趕忙彎腰拉了她一把,阻止了她繼續磕頭。
“謝如煙,你這是做什麼?”
這活的好端端的,為什麼非要說這種話?
還向她磕頭委託身後事?
沈清婼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青紫痕跡上,微頓了下:“便是真經歷了什麼,也不該如此絕望。”
“舅舅,舅母他們定然是希望看到你活著回去的。”沈清婼乾巴巴的勸說。
她和謝如煙其實算不上多有感情。畢竟兩家遠隔千里,母親和外祖家的關係又不太好,她更是不曾親自去過冀北。
那想,謝如煙卻陡的放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