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持刀，直接向下一捅，再往下一滑。

“噗通！”

灰太狼直接趴地上了。

被捆住嘴巴的幽冥狼更是疼得嗚嗚叫。

它感覺自己的腸子好像破掉了。

幽冥團藏表示：這並非錯覺。

她手中抓著一把血腥的腸子，正在往外拉。

頓時，所有軀殼都感覺自己腹部一涼，冷汗直冒。

這是在完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的解剖，而且還是在沒有醫學理論基礎的情況下進行的。

路仁從小到大連手術都沒有做過，何況這種無麻醉，無理論基礎的版本。

甚至這還只是開胃菜，之後的改造會更加痛苦。

於是各種“放棄”，“降低真實度”之類的想法冒了出來。

在思維執行緒眾多的情況下，路仁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都要炸掉了。

不對，他是真的炸掉了。

只有他一人的試衣間特殊副本中，現在出現了一團血腥的觸手怪。

血腥的觸手怪慌亂的揮舞著它的觸手。

它感覺自己真的快要炸掉了。

所有思維執行緒均在爭吵，自己和自己的爭吵，理性與感性之間的爭吵。

但終究還是理性佔了上風。

幽冥團藏冷靜的觀察了一下血管的位置。

又是一刀。

鮮紅的血，為灰白的毛染上一層血腥的色彩。

灰太狼強忍著難受，直立起身子，為手術檯上的幽冥狼施加治療效果，順便用念力拉開它的血管。

幽冥團藏拿出了裝有因子的小瓶子。

一滴，兩滴，三滴...

每一滴因子的進入，都會引起幽冥狼的一番掙扎，其他的身軀也在不約而同的顫抖。

因子順著血液流經身體各處。

它感覺自己全身的經脈都被點燃了，又像是在被寸寸撕裂。

疼，好疼！

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哀嚎！每一個細胞都在悲鳴！

疼痛傳導向神經細胞，再透過某種特殊的場傳給靈魂。

它想要昏過去。

但是做不到。

它的能級是靈化，此時靈魂真正成為了獨立的存在，哪怕脫離身體都還能存活一段時間。

但這也就意味著，除非法力耗盡，或者被別的靈魂衝擊，它不會因為身體的疼痛而觸發任何自我保護系統。

它只能無比冷靜，無比清晰的感受著全身骨頭被一點點溶解，經脈被一點點撕碎的疼痛。

正在滴著因子的幽冥團藏的手也有些顫抖。

但，這是必須經歷的東西。

如果這點疼都忍不了，未來失去了真實度降低的系統，她們該怎麼辦？

難道就再也不新增新的軀殼了嗎？

靈魂消磨的疼痛，可是直擊靈魂的。

最終，路仁對於“安全”，對於“苟”的渴望，還是壓倒了感性，壓倒了對於疼痛的恐懼。

因子注入，完成。

但，前面的那些痛苦，不過只是開胃菜而已，接下來才是正餐。

那蝕骨的疼痛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弱，反倒是愈演愈烈。

隨著因子濃度的增加，它們的改造能力也越來越強。

幽冥狼的骨頭在融化，血肉也在重組。

唯獨那神經元卻還在盡職盡責的工作，向已經融化的大腦方向傳遞著痛苦的訊號。

幽冥狼逐漸融化，逐漸變形，逐漸脫離了手術檯的束縛。

可是它已經無力掙扎了，只是像是一灘爛泥一樣，靜靜的癱在手術檯上。

太疼了...

就連最冷漠的幽冥團藏，都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倚靠著手術檯大喘氣。

………………

許久過後...

因子改造，完成...

但此時已經沒有任何一具軀殼還能站著了。

本體化作觸手怪，在試衣間副本中無意義的揮舞著觸手；

愛麗絲正和一大群幽冥狼娘癱在一起，春光乍洩，構成一幅美麗畫卷；

穿山甲同樣在試衣間副本，她化做一團灰霧，灰霧中只有個似人似龍朦朧的存在。

灰太狼和幽冥團藏躺在手術檯旁，四目無神的望著天空。

所有軀殼都躺了很久很久。

直到現實之中都已經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