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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八章 落筆

時至午時,袁樹之困得不行,他只好又起來四處走走。

齊文傑看了看身後已經燃了一大半的蚊香,心裡有些疑惑——今兒個怎麼總覺得不對勁?

點了這蚊香之後,非但沒有思如泉湧,反而還昏昏欲睡,腦子裡就像一團漿糊一樣。

起初對這關於中秋的詩詞還有那麼一些頭緒,這時候居然想不起那頭緒是什麼來,莫非是因為餓了?

對,中午了,該弄飯吃,吃了再想。

這種情況不是齊文傑一個人,而是貢院裡的所有考生,包括監考官一個個都覺得睏意十足,但沒有任何人想到是蚊香的問題——畢竟以往用百花蚊香從未曾出現過這樣的情況,那清水蚊香聽聞是和百花蚊香一毛一樣的配方和工藝,那顯然也不會有問題。

再加上這科考不能交流,一個個都被分割在了小房間裡,彼此也沒法注意到異樣,於是都只能歸結為恐怕是因為緊張導致了昨兒晚上沒有睡好。

貢院裡響起了鍋碗瓢盆的聲音,沒多久便菜香四溢。

考生和考官們開始用飯,許小閒依舊在酣睡——他本不應該睡這麼久的,可他也吸入了不少這蚊香,本來就困得要死,這恰好安眠,他甚至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吳懷端著食盒一邊吃一邊瞄了一眼許小閒,然後搖了搖頭……沒救了,這個叫許小閒的考生,這第一場估計會交白卷,今歲這科考,他算是廢了。

考生們吃完飯繼續構思答卷,許多的學子在昏昏沉沉中想得腦子疼也想不出個新的花樣來,時間就這樣流逝,眼見著距離交卷的酉時越來越近,他們急了。

齊文傑心急如焚,這該死的腦子!

他敲打著自己的腦子,差點沒敲出個腦震盪來,結果腦子裡依舊是一團漿糊。

他看了看天色,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是深深的無奈——這第一藝,肯定掛了!

也不知道許小閒將這兩首詩詞作出來了沒有。

他一定能夠作出來,說不定還作的極好,這首場他如果得個甲下,我特麼只能將昔日所做的中秋詩詞填進去,估計最多能得個乙上。

算了,詩詞本來就是他的強項,待後面的四藝再來趕超他吧。

於是,齊文傑落筆,將曾經所作的中秋詩詞選了最為滿意的兩首填在了答卷上。

事實上四百多個考生基本都是這樣的。

現在他們所想可不是能在這一藝上面拿到高評,能夠得到箇中上的評分就心滿意足了。

袁樹之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完全坐不住!

坐下就要打瞌睡!

哎……看來本次科考結束得向院正大人請辭了。

他也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沙漏,嗯,就快到交卷的時間了,再去巡視一遍吧,這些學子們理應已經答卷完畢了。

他又站了起來,在貢院裡走了兩條巷道,學子們確實已經答題完畢,對了,那個叫許小閒的傢伙這題答的如何呢?

袁樹之向西北角走去,然後……止步,然後那雙老眼徐徐眯了起來。

吳懷連忙迎了過去。

“他答好了?”

“回袁大人,他……未曾動筆。”

“一直在睡?”

“嗯,連午飯都沒有起來吃。”

袁樹之笑了,他搖了搖頭,“老夫還以為他胸有成竹,原來不過是朽木罷了。”

“要不要叫醒他?”

“叫他幹啥?他不是想睡麼?那就讓他睡舒服吧。”

“好。”

白卷……鄉試可從來沒有出現過白卷,不管題有多難,考生都會作答,哪怕答非所問,也會留下筆墨去碰個萬一。

這許小閒……他開創了鄉試的記錄啊!

呆會查查這許小閒是涼州哪個書院的,這書院讓這樣的人來參考,分明是蔑視太學院,當懲處!

袁樹之並沒有走回去,因為還有盞茶功夫就要收捲了,他也沒有再看許小閒,他站在這裡就是為了吹吹這北風讓自己清醒一點。

許小閒這時候卻醒了。

他爬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豁然發現天都要黑了。

“臥槽!”

他飛快的收了被子,將木板搭成了小桌子,從牆角取了筆墨,將卷子鋪在了桌上。

“咦,袁大人,他好像……要答題了。”吳懷看著許小閒驚訝的說了一句。

袁樹之轉身也看向了許小閒,捋著長鬚一笑:“他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