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蓁蓁彷彿沉入了這首歌中。
她似乎在此刻才真正明白了那個叫雲衣容的女子在許小閒心中的地位之重。
可是……
那是一個曾經出於風塵的女子,作為大辰的攝政王,他怎麼就能夠拋去世俗的偏見,去接納這樣一個女子呢?
對了,他是天下第一才子。
在那些戲文中才子與青樓的女子往往會發生一些不同尋常的故事。
那些故事原本在戲臺子上上演,演繹的便是令人同情的悲歡離合。而今這故事居然就發生在了自己的身邊,那麼自己該如何去看待這件事,又該如何去和這樣的一個女子相處呢?
景蓁蓁不知道。
她畢竟涉世未深。
畢竟才成為女人沒有多久。
在她所接受的教育中,在她的階層認知裡,她和那個叫雲衣容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但現在似乎就要產生交集。
這該如何去面對?
少女惆悵,一夜天亮。
……
……
天微微亮。
許小閒已經起床,在這院子裡打了一趟拳活動了一下筋骨,又練了片刻的縹緲步。
出了一身汗,去洗浴了一番之後又來到了月影亭裡。
剛剛煮上了一壺茶,便看見來福匆匆而來。
來福溼噠噠的站在了許小閒的面前,手裡擰著一罈子醋,臉上露出了憨憨的笑。
“嘿嘿,少爺,一斤二兩三錢醋,分毫不少!”
許小閒回頭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把醋倒掉……倒在這薌箬湖裡面。”
來福一怔,愕然的看著許小閒,喉噥聳動了幾下嚥了一口唾沫:“……少爺,莫非這也是訓練的一個法子?”
“你猜對了,快去,將罈子裡面的東西給少爺帶回來。”
來福向薌箬湖邊走去,心裡有些委屈,一宿未眠,遊了這麼大條河跑了那麼多里地,還和黃記老醋鋪子的那老闆吵了一架才買回來這醋,可少爺居然說要倒掉……
莫非是那天在小樹林中的那件事少爺還記在心上?
後面偷偷問過一次那位高手葉知秋,葉知秋那笑意有些深奧,言語倒是樸實——
“你壞了你家少爺的好事!”
明明少爺遇見了小妖精,他卻說壞了少爺的好事……少爺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通常喜歡秋後算賬,就像曾經許府裡的那位大管家張秀!
來福打了一個激靈,完犢子了,看來少爺當真是在給自己小鞋穿。
呆會得去給少爺好生道個歉,不然往後的日子可就難熬了。
來福如此想著,去了這清幽島的岸邊,有些不捨的將一罈子醋給倒在了河裡,裡面掉出了一張巴掌大的羊皮紙來——
來福一怔,他一把將這羊皮紙抓了起來,便看見上面密密麻麻寫著的字。
可他不識字!
但他心裡卻陡然一喜,因為這一瞬間他明白了少爺做的這事依舊是有目的的。
並不是在給他秋後算賬。
這就好。
來福歡喜的一手提著罐子一手拿著羊皮紙又屁顛屁顛的回到了月影亭中,恭恭敬敬的將這張紙遞給了許小閒。
許小閒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這是暗衣衛給他的訊息,小牌樓巷子的黃記老醋鋪子正是暗衣衛多年前設在景國平陽的一個聯絡點。
大辰攝政王要出使景國,暗衣衛大統領邊照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
事實上在許小閒出發之前,邊照便已經來到了平陽。
而平陽城曾經薄弱的諜報系統,也因為許小閒讓戶部撥出了一筆專項資金之後變得比以往更大了一些。
當然,僅僅是大了一些——曾經平陽城有暗衣衛的諜子四人,而今、而今多了兩個,還是邊照從長安帶來的。
但黃記老醋鋪子裡的老黃是實實在在的老諜子,十年前他就來到了平陽城,就開設了這處鋪子。
當然,他根本無法接觸到景國的廟堂之上的秘密,而許小閒需要知道的是這平陽城裡的那些小道訊息。
比如這張羊皮紙上便寫有這麼一些東西:
“聽聞蠻國使者四日前已抵達平陽,裡面有南宮府的人,據說是來和景國談判邊界爭端的。”
許小閒眉梢一揚,又看向了下一條:
“聽聞兩日前玉妃娘娘回大元帥府省親,在大元帥府上住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