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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回 句中意

任崇聖手快,一把抓住任慕蓉腕子,說道:“怎麼,你還真走?”任慕蓉撅嘴道:“留在這兒白白讓人笑話,不走怎麼辦?”葉清秋拉任慕蓉坐下,說道:“你把我們招來,自己卻走了,是何道理?快坐吧!”任慕蓉這才坐下。

秦裳早就取過一封白紙來,用小刀裁成數十片小紙片,拿起筆來,刷刷點點,在每張紙片上寫下了一位有名的女子,然後將紙片揉成團,攤在桌上,說道:“這些紙團裡都寫著一位名女子的名字,咱們仍舊抽籤,抽到是誰就以誰為題。”

眾人均覺此計不錯,齊齊望向任崇聖。任崇聖伸手拈了一個,眾人也紛紛伸手抽籤。

結果任崇聖抽到的是精衛、葉清秋抽到的是王昭君、任敬賢抽到的是虞姬、秦裳抽到的是劉蘭芝、任慕蓉抽到的是孟姜女。

別人的倒還可,唯獨任崇聖望著紙團上的字愁眉苦臉地道:“這精衛鳥也算女子麼?”秦裳道:“自然算,精衛原是炎帝的女兒,名叫女娃,東海溺亡之後才化作精衛鳥,叼草銜石去填海,她自然是女子。”

任崇聖道:“古人中奇女子有不少,為何偏偏寫她?”秦裳笑道:“我一時也想不出那麼多女子來,見還剩一片紙空著,便胡亂寫了一個,沒想到正好讓大哥抽到了。”任崇聖道:“即使如此,我換一個便是。”說著要去再拈一個。

任慕蓉忙道:“不行大哥哥,抽了就不許換!若是想寫誰就寫誰的話,那抽籤又有何意?”

任崇聖笑道:“筆墨上的功夫我原沒你們通,眼下不過是想討個巧兒,沒想到你們還這般擠兌我,當真是欺負人。”說著搖了搖頭,只得罷了。

一時房中安靜無聲,五人紛紛凝神構思,或是以手托腮,或是伸指點額,一言不發,腦中文思千迴百轉,暗湧連綿。

過得一爐香的功夫,葉清秋當先站起,走到書桌邊拿起紙筆開始書寫。緊接著任慕蓉也到了桌邊拿取紙筆。任崇聖想了半晌,輕聲笑笑,也走向了書桌。

任敬賢和秦裳互望一眼,相視一笑,任敬賢道:“就剩咱倆了。”秦裳搖了搖頭,說道:“不,就剩你一個。”說著也站起身來,到書桌旁開始謄寫。

任敬賢笑道:“誰說就剩我一個?”絲毫不落秦裳之後,起身拿紙,提筆寫詞。

不時眾人盡皆寫完,秦裳道:“大嫂第一個寫,自然是先看大嫂的。”葉清秋一笑,說道:“也罷,寫得倉促,難入方家之眼,你們胡亂看看就是。”說著把自己的詞作拿了出來,眾人見紙上寫的是:

鳳棲梧·昭君

荒草萋萋苔滿地,故國千里,歸雁向南去。

霜染青絲人老矣,片片鴻書倩誰寄。

紫臺風沙煙凝碧,漢家金鈿,胡虜塵中棄。

化身塵埃雪下藏,牧馬長聆琵琶意。

葉清秋是溫襄城城令大人的女兒,自幼飽讀詩書,所填詞作向來規整,這首詞倒是她的文風。眾人又看任慕蓉的,只見她寫的是:

青玉案·孟姜女

萬里煙沙愁滿路,芳心遠,向誰去。

秋色殘凋如何度。蜿蜒千里,綿亙西東,君子斷魂處。

夕陽輪轉又旦暮,哭倒長城淚無數。

但問卿卿恨幾許?萬句悲聲,一腔血淚,化作相思露。

秦裳笑道:“你這首詞,倒和那首中秋夜填的《長相思》有異曲同工之妙,同寫悲情,不過前者有些悽婉,後者有些悲愴。”葉清秋也道:“蓉兒進益了不少,‘血淚化露’之言,端的感人至深。”

眾人紛紛同意,又看任崇聖所作,只見他寫的是:

鷓鴣天·精衛

浩渺煙波白浪深,無情瀾覆有情人。身落水宮膏魚吻,靈飛天外幻禽身。

含花草,銜石塵,茫茫海波竟自沉。朝起暮落猶未悔,只願滄海再無痕。

眾人之中,任崇聖於文墨一道只屬末流,雖也自幼學詩作文,但他醉心武學,又擅長經商,子曰詩云之類便不及旁人。是故眾人一見,都莞爾一笑。

任敬賢道:“果然是大哥手筆,樸實無華,剛直素雅。”任崇聖心知弟弟是刻意捧自己,他無心文墨,也不在意,當下也不出言點評,只微微一笑。

眾人又看秦裳所作,只見她的是:

雨霖鈴·劉蘭芝

嘉彼處子,如花靜嫻,若柳柔淑。玉荷泥中凝佇,自愈潔,他人愈妒。蕙質蘭心怯軟,怎奈風雨覆?只落得、白綾一挽,身懸池邊斷腸樹。

曾聞西方有菩提,散香花、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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