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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回 楊妃嘆

世族名門的深宅大院之中,藏匿著無數隱晦秘辛,鹿淮一直明白。

學藝的時候他就聽殷汝敖說過,曉夢城的陳大戶喜好被自己的姬妾鞭打折磨,而城令大人府裡豢養了一眾清秀相公以慰其斷袖之癖。多數秘辛,不勝列舉。

殷汝敖的愛徒問為何如此,殷汝敖說,大家族的人往往行事怪癖遠超常人,因為他們擁有富貴權勢,尋常的酒色財氣已經難以打動他們的慾望,須有打破倫常的獨特喜好,才能讓他們沉醉其中,興奮莫名。

但此刻親眼所見當朝第一大家的府邸秘事,鹿淮心情難以言說。

照理說,任府是詩禮大族,門風甚嚴,原是名門望族的榜樣,誰知這翁媳二人竟在書閣中行此有違倫常之事,辱沒門風不算,就連禮義廉恥都忘了,未免有些令人驚愕咋舌。

如果說鹿淮心裡有些五味雜陳,那任慕蓉心裡則是椎心泣血。

在任慕蓉心裡,自己的父親慈愛溫厚,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竟然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實在令她難以接受。一時她噙著眼淚,悄悄拉了一下鹿淮的衣角,示意要趕快離去。

鹿淮卻不理會任慕蓉,不但不離開,反而微微昂頭,透過紗窗往裡面望去。

任慕蓉大急,狠狠將鹿淮的衣角扯了一把。鹿淮扭過頭來,拉過任慕蓉的手。任慕蓉被他的手一拉,只覺渾身觸電一般,剛想把手收回,卻感覺到鹿淮在自己手上寫字,於是凝神分辨,只見鹿淮寫的是:不要妄動,當心主君發覺。

任慕蓉這才醒悟,如果被父親聽到腳步聲,將此事撞破,自己尷尬不說,或許鹿淮連小命都得丟了。當下不再想著要走,沉吟一會兒,竟也緩緩抬起頭來,向屋裡望去。

一望屋裡,見秦裳只穿著一件月白肚兜,周身肌膚勝雪,略有香汗,頭髮如若綢緞般披著,雙手託著一盞燈臺,站在書架之旁。

任慕蓉見到秦裳,臉上驀地一紅,心道:“二嫂嫂真的好美。”轉眼一瞧,只見自己的父親衣衫不整,躺在一旁小榻之上,滿頭大汗,臉上卻瞧不出喜怒來。

任慕蓉看得面紅耳赤,正要不看,忽聽任淑君道:“裳兒,倒不是我故意給你壞臉色,只是今兒當真不痛快。你荷姨娘這麼悽悽慘慘地死了,罪孽須得著落在我身上。”

秦裳道:“您有這麼多姬妾,最喜歡的是哪一個呢?是荷姨娘對不對?”任淑君道:“雖說她沒跟我多久,但也算恩愛一場,此刻喪命,終歸有些捨不得。”說著又是重重一嘆。

秦裳放下燈臺,披上一件輕紗,走到一旁桌邊,端來一杯酒,遞給任淑君道:“斯人已逝,您也不必太過傷懷,喝了這杯吧。”任淑君接過,一飲而盡。

秦裳接過任淑君手中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轉身過來,在小榻上坐下,月色透過窗欞照在她的臉上,愈發顯得瑩白清絕。

只聽她說道:“主君,您老實告訴我,您究竟是傷心荷姨娘的死,還是因為荷姨娘的背叛生氣呢?”任淑君一愣,沉吟半晌,說道:“這個我也說不清,多半都有。”

秦裳道:“主君,我倒覺得,荷姨娘所作所為,讓人佩服。”任淑君道:“為什麼這麼說?”他見秦裳欲言又止的樣子,忽道:“你有話對我說?”

秦裳笑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這樣親熱是什麼時候?”

“當然記得,那是兩年前的仲夏,也是在這嫏嬛閣上。”任淑君細細回憶起往事,“你當在這兒看的書,是《太真秘聞錄》,當時我就忍不住來笑你……”

說到此處,任淑君耳邊似乎又響起那日與秦裳所說的話語。

……

“你這孩兒,怎麼看這種無用的稗官雜書?”

“此書所載乃是楊妃生平事,如何是稗官雜書。”

“楊妃本是明皇兒媳,卻背夫以事親翁,無恥無德,她的生平有什麼可看的?給她著書立傳的酸儒,當真是昏了頭了。”

“恕媳婦無禮,父親此言差矣,楊妃不顧世俗禮教之偏見,願與真愛之人白首共老,乃是至情至性的真人,如何能用‘無恥無德’四字來評她。”

“這麼說,你對楊妃倒有孺慕之情?”

“不錯。”

“何以為憑?”

“楊妃敢做的,我也敢做。”

……

“……就這麼著,咱們倆個糊里糊塗的,一個做了明皇,一個做了楊妃……”想到當時情景,任淑君不禁微微帶笑。

“那天的情景,好像就在眼前一樣呢。”秦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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