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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回 舊怨重尋

魚幼煙是個有心事的人,心內彷彿有著一汪池水,波瀾反覆,水光斑斕。

但是,自身的心事從未被人洞悉過。

曾經的她,覺得世間一切待自己都很冷漠,自己心裡的那些事情,沒人願意過問關心,既然人間對自己冷漠,那自己也冷漠以對人間。

可當鹿淮把自己心裡的某一處給點破的時候,欣喜與不安同時湧上心頭。既有與人相知的欣慰,也有秘密被打破的慌亂。再一想到自己在浴桶之中,被鹿淮抱在懷裡時的感覺,登時心如鹿撞。

但魚幼菸嘴上不會承認,只道:“胡說什麼,誰愛讓你跟著了?你以為你是王孫公子麼,自作多情,臉皮真夠厚的,你要走就走,我可攔不住你。”

“那便好,我還真以為要給你做僕從呢,若是真讓我跟著伺候你一年,那還不得把人給逼瘋了。”說到此處,鹿淮竟笑了出來。

見鹿淮這般反應,魚幼煙臉顯慍色,說道:“你就這麼不想跟我在一起?”鹿淮一愕:“什麼?”魚幼煙也覺得自己過於失儀,狠狠剜他一眼,扭頭不再理他。

鹿淮只覺魚幼煙喜怒無常,太愛耍小性子,但又覺得,她耍小性子時的薄怒模樣十分動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對方生氣的樣子。二人相對無言,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

一直到了晚間,鹿淮靠著牢門,冷眼觀瞧,見看守牢獄的策馬幫幫眾吃了熱酒,此刻正歪在椅子上打瞌睡,心道自己等的就是這一刻,連忙悄運乾坤吞吐功夫,胸腹間氣息一收一放,“啪”地一聲把溼牛筋繃斷。

魚幼煙一驚,心道:“這小淫賊功夫好厲害,竟能把牛筋繃開。”一見鹿淮脫身,魚幼煙便想出言讓他搭救自己,但話到嘴邊又難以啟齒,正不知如何是好,鹿淮已然走了過來。

魚幼煙心中惴惴,不知他要幹什麼,卻見鹿淮蹲下身子,盯著自己的面龐。

魚幼煙見他這般無禮地望著自己,心下有氣,啐道:“你幹什麼,身上牛筋脫了,你快走啊,別理我。”一見他還這麼望著自己,急道:“你還在這兒幹什麼,快走啊,走啊你!”嘴上雖這麼說,但眼圈兒竟自紅了。

鹿淮撲哧一笑:“你聲音再大一點,那睡覺的看守就被你喊醒來了。”當下手掌成刀,運起八荒斬功夫,對著魚幼煙身上牛筋斬落。

勁氣一到,魚幼煙身上牛筋登時繃開,力道分寸把握得十分巧妙,沒傷到她的皮肉。

魚幼煙身上得以解脫,動了動手腕筋骨,站起身來,對鹿淮道:“你可別指望我會謝你。”鹿淮道:“你放心,沒這指望,走吧!”說著當先向外走去。

魚幼煙道:“咱去哪兒?”鹿淮聽到這個“咱”字,心裡微微一暖,轉過頭來笑道:“去找王流驄。”魚幼煙一愣,鹿淮道:“你不打算報父仇了?”魚幼煙搖搖頭,鹿淮道:“這就是了,跟著來呀!”當下向牢外走去。

魚幼煙望著鹿淮的背影,打疊一下心情,也隨他而去。

自從朝廷頒佈律法鼓勵畜養馬匹以來,策馬幫便成了炙手可熱的養馬大戶,在鶼鰈城外開闢八百畝地的牧場,畜馬無數,名聲大噪,成為江湖聞名的大幫會,一時人力財力俱富,在鶼鰈城西蓋起總舵宅院,共有前後十二進,規模龐大。氣勢恢宏。

此時天已大黑,總舵道路曲折反覆,巡邏幫眾甚多。鹿淮二人輕功既好,行動起來如若魅影穿梭,輕輕巧巧躲開了巡查。可惜的是二人不知道王流驄所居寓所究竟在何處,只能漫無目的地找尋。

又溜走半晌,鹿淮打算抓個幫眾過來盤問,忽聽一間屋內傳來朱城昆的聲音。

當即鹿淮和魚幼煙一起溜到了窗戶下面,蹲下身子,溼了溼手指,在窗紙上輕輕一戳,湊眼過去,看裡頭是何光景。

屋內朱城昆和裘牧野躬身站立,正和一名端坐的中年男子說話。聽得他們稱那中年男子為“幫主”,自然是策馬幫的幫主王流驄了。鹿淮和魚幼煙對望一眼,心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只聽朱城昆道:“幫主,您方才說,少幫主是被‘鬧市四隱’扣下了?”王流驄長嘆一聲道:“回來報信的人說,驍兒在朝安城遊玩之時,不知如故跟人口角,被一個年老廚子和矮小醉漢擒住,聽他說那兩人的相貌,必然是橫三刀和戚九公無疑。鬧市四隱二十多年沒有音訊,誰知道驍兒竟犯在了他們手裡。”

鹿淮不知道“鬧市四隱”是誰,不禁望向了魚幼煙,魚幼煙卻一臉不在乎,自顧自低頭沉吟,多半是思考復仇之法。

房內朱城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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