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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回 問卿芳名

傷口血止之後,少女又刮出些許藥膏塗在傷口,有備無患。塗藥完畢,少女輕輕吹著自己的傷口,偶一抬眼,見鹿淮正木呆呆地盯著自己的肩膀,當即臉上一紅,拉起衣領,遮住傷口,大聲斥道:“你還看!”

鹿淮忙收斂心神道:“沒有沒有!沒看沒看!”少女道:“當真是沒冤枉你,淫賊就是淫賊。”鹿淮道:“我求你了,別再那麼叫我行麼?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少女道:“你還問我?”鹿淮道:“不問你問誰,是你攔著我!你為什麼不讓我走?”

少女一怔,臉上登時顯出一些女兒扭捏,好像有點兒不好意思,和她之前快爽凌厲的風格大不相同。半晌不語,最終她還是說道:“你這人是傻子麼,我一個大姑娘家的,身子讓你瞧了摟了,你若這樣走了,我……我還怎麼做人!”

聽完之後,鹿淮嚇了一跳,忙道:“我再說一遍,掉進你浴桶的事是無心之失,我可沒有佔你便宜的意思,你可別錯怪了好人!”他過去雖然常在市井廝混,沾染了一些混混習氣,但真到了這男女之防的禮教埠,還是不由得心生畏懼,想力證自己的清白。

鹿淮正自在那裡著急,忽見少女一邊瞧著自己,一邊嘴角浮著微笑,好像自己焦急的樣子萬分滑稽,逗得少女十分開心。

從他掉入房內到此刻,他才留意到少女的容顏,清妍明媚,氣度靈透,一顰一笑都似夏花初綻。若說虞晴兒是純真可人,任慕蓉是貴氣芳華,那眼前的少女,則是從未見過的一想之美。似乎只能在夢幻之中,才能見此美人。

一時鹿淮忘了爭辯,瞧著這少女愣住了。

少女見鹿淮又是這般呆相,雙眉一皺,嗔道:“你老是這般無禮地瞧著我做什麼!”

鹿淮回過神來,低頭掩飾著自己的慌亂。如果換做平時的話,鹿淮定會出言駁斥,但這時他卻有些不好意思,好似心事被洞悉,也不敢抬眼瞧少女,唯唯諾諾,一聲不吭。

少女道:“喂,小淫賊,你怎麼不說話了?”鹿淮一遍又一遍地被人罵“淫賊”,心下有些無奈,便道:“你要我說幾遍才懂,我不是……不是……”少女笑道:“不是什麼?”

鹿淮知道少女想引著他說那個詞,一時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心下暗自焦急。

“你不說話,我可要說了。”少女在一個繡墩上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道,“今天不是我招惹的你,而是你招惹的我,我與你素不相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好端端地在屋裡洗澡,是你掉進了我的浴桶,使我受驚,非但如此,你還……還輕薄我……”說到這兒,少女臉上微微一紅。

鹿淮雖想爭辯,但隱隱覺得爭辯也沒用,自己這個“淫賊”的帽子是戴定了,於是也不作聲,任少女說去。

只聽少女續道:“你做了輕挑之事不說,還動手打我,搶我的玉笛,之後又畏罪潛逃。為了逼你留下,甚至讓我受了刀傷,諸罪並罰,你說你犯下了多大的罪愆!”

鹿淮聽得一愣一愣的,雙目瞪得奇大,口內說道:“你是哪裡來的明公院判?真是明鏡高懸啊!斷出這樣高明的案子來,莫不叫人冤死!明明是你先動的手,肩上的刀傷也是你自己弄的,眼下反倒全成了我的過錯?!”

少女道:“若是你不來,這些事會發生麼?我好端端洗澡,就自己弄傷自己了?”鹿淮見少女嬌嗔模樣,心裡有苦說不出,只得道:“算了算了,算我晦氣,說不過你!”

少女見鹿淮認了,心裡很滿意,續道:“這件事罪責在你,你自己說,認打還是認罰?”

鹿淮見她一本正經地問自己,忽而又覺得好笑,心想:“你還真以為自己說一不二,有本事罰我麼?”便道:“認打怎麼說,認罰又怎麼講?”

少女道:“認打的話,就把你捆在樹上打一天。”鹿淮伸了伸舌頭,說道:“那認罰呢?”少女道:“認罰的話,罰你給我當一年的僕從!”

鹿淮一怔,說道:“你說什麼?”少女道:“給我當僕從!你耳朵聾了麼?就是我走到哪兒,你跟到哪兒,聽我的話,成天成宿陪著我,全心全意伺候我。”

鹿淮忽而撲哧一笑,說道:“你這丫頭是真的瘋了麼,你憑什麼覺得我就會踏踏實實給你當僕從?”少女道:“因為你欺負了我。”鹿淮道:“眼下分明是你欺負我!”少女冷哼道:“我身子讓你摟了瞧了,你說,是誰欺負誰!”

說到這兒,鹿淮又不好怎麼接話了,腦子裡回想之前胡鬧的場景,忽而陷入一陣沉思。

少女見他出神,嘴角似笑非笑的,有些奇怪,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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