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遞話的張瞳輝彷彿沒有意識到一樣臉色慌張四肢僵硬,嘴唇發白顫抖著。
沈常樂無奈只好自己捧逗一起來,自己接自己道:“我在跟你說說這屋裡面的擺設啊!迎面擺丈八條案,上有尊窯瓶、郎窯蓋碗兒,案前擺:硬木八仙桌,一邊一把花梨太師椅。桌子有言語房四寶:紙、筆、墨、硯,宣紙、端硯、湖筆、徽墨、《通鑑》、天文、地理、歐、顏、柳、顏、趙名人字帖。牆上掛著許多名人字畫,有唐伯虎的美人兒,米元章的山水兒,劉石庵的扇面兒、鐵寶的對子、鄭板橋的竹子,松中堂的一筆“虎”字,鬧龍金匾,鎮宅寶劍,綠鯊魚皮鞘,金什件、金吞口,上掛黃絨絲絛。有一丈二的穿衣鏡,一丈二的架几案,五尺多高的八音盒兒,珊瑚盆景兒,碧璽酒陶,風磨銅的金鐘,翡翠玉馨,有坐鐘、掛鐘、帶刻鐘、子兒表、對兒表、寒暑表”
話還沒說罷沈常樂趕緊一腳踩在了張瞳輝腳面上提醒他。
張瞳輝挨痛一激靈終於反映過來道:“這麼多表啊?”
沈常樂長舒一口氣暗道:“祖宗啊你終於是開口了。”
“要說戴錶還有一人最講究,那就是你爸爸。你爸爸戴錶上譜,腰裡繫個褡包從左邊戴起:要帶浪琴、歐美咖、愛爾近、埋個那、金殼套、銀殼套、銅殼套、鐵殼套、金三針、銀三針、烏利文、亨得利、人頭狗、把兒上弦、雙卡子、單卡子、有威、利威、播威、博地,左手拿提樑子,右手提溜八音盒,頭頂大座鐘,懷揣小鬧錶。未曾走道兒是叮噹亂響”
張瞳輝腦子一抽,一句話不由自主脫口而出:“這是給鐘錶鋪搬家!”
“幹啦,這tm是要瘋?”不管是臺上的沈常樂還是後臺聽著的郭奇臨閻鶴香腦子裡都是同樣的想法“刨底了!!!”
相聲有行話叫“刨活”,意思就是把別人要說的包袱還沒來得及抖,自己給說了,比如沈常樂接下來要說的包袱被張瞳輝的說了,就是這個意思。
而“刨底”則更加可惡嚴重,相聲裡面都有底,這是整段相聲最後的包袱,就像《賣五器》最後一件木器的底就是半拉鍋蓋,《誇住宅》的底就是這是給鐘錶鋪搬家。
這本來是該沈常樂說的,卻被張瞳輝給刨了,這樣就不能繼續表演了。
刨底如果是無心的那叫演出事故,故意的就是藝德問題了,後者演員是要遭到整個行業排斥鄙視的,所以即使有故意的同行羨慕人家演得好嫉妒,惡意搗亂也最多就是刨活而已,很少有人真正做絕讓人死在臺上的。
沈常樂大腦飛速運轉現掛脫口而出道:“怎麼可能,那是你爸爸外面擺攤賣表碰見城管了!!!”
臺下的觀眾不明所以大聲鼓掌叫好,即使有一些老觀眾聽出來底不一樣了,但也是下意識的認為是有意改詞創新了,一場嚴重的舞臺事故被沈常樂的急智化解。
而臺下的曹金自然知道這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應該是著捧哏的失誤了。
曹金的眼神盯著臺上的張瞳輝突然有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對啊,既然沈常樂挖不過來,那把他名聲臭了不也是一樣的嗎?”曹金心中暗自得意,走出劇場拿起了電話。
“喂王浩,你挖的那三四個德芸社演員裡,有人認識一個叫張瞳輝的嗎?嗯好,管他要一下這個張瞳輝的電話,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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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臺上的演出也是結束了,沈常樂惡狠狠的瞪了張瞳輝一眼,臉色難看的鞠了一躬,沒有理會張瞳輝有沒有跟上邁步就朝後臺走去。
冬夜的冷風透過下場口吹在了沈常樂的身上凍的沈常樂一激靈,霎時沈常樂才感覺到後背的內衣已經被冷汗打溼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後知後覺的後怕,太驚險了,胸膛中心臟擂鼓一般的跳動著,沈常樂真的被驚到了。
後邊的張瞳輝失魂落魄走的踉踉蹌蹌,好像兩條腿剛長出來的一樣。
“常樂,沒事吧?”迎面碰見了一旁趕來的郭奇臨閻鶴香兩人,關切的問道。
沈常樂勉強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後邊的張瞳輝示意不用管我,隨後一人沒有回到後臺休息室自己溜達到了旁邊的小超市裡。
“阿姨,拿一包中華煙!”沈常樂道。
沈常樂拿錢包的手被一隻青蔥白嫩的小手握住了。
“小心你的嗓子,阿姨不好意思煙不要了,幫我拿一盒口香糖吧!”韓江雪笑著接過口香糖付了錢,拉著沈常樂走到了劇場外邊的空地上。
沈常樂有些心疼的看著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