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很典型的哨兵嚮導搭配。陸父早年征戰沙場,後面身體抱恙,退居到大學做教授。陸母同陸父匹配度很高,相較於陸熠和虞吟還差點,不過放在聯邦也是屈指可數,所以選擇了當陸父的專屬嚮導。
陸父回了聯邦首都星任教,陸母便選擇在同所大學當舞蹈老師。
說是同所大學,其實哨兵和嚮導的學校只有一所白塔。
兩人感情多年來都很好,陸父嚴厲沉默,陸母溫柔細心。不過陸熠更隨陸父一些,見過陸父陸母的人都這般說,畢竟陸熠和陸父如出一轍的沉默寡言,話少還喜歡直戳要害。
陸父陸母在陸熠回首都前幾天正好被安排了外出教學任務,今天一回來得知了陸熠的訊息,下了飛機便往醫院趕。緊趕慢趕,飯都沒吃,只為看看陸熠。
玻璃門猛的推開,一陣有意放輕的高跟鞋聲響起,陸熠從昏沉的睡夢中敏銳醒來,辨別兩秒,繃緊的身體鬆懈,對著來人的方向喊了聲,“母親。”
陸母長得溫婉,姣好的面容不顯年紀,穿一身淡紫色長裙,身上很清淡的香氣,陸熠聞習慣了並不覺得刺鼻,甚至在對方焦灼地撲過來時,自覺調整姿勢。
陸母圍著他左看右看,美目內噙了淚水,見陸熠格外虛弱,好一會兒沒忍住終於張口喊,“小熠。”
陸熠微頓,他不太適應陸母感情外放式的教育,總是會束手無策,但又會想辦法接受。
“我沒事。”陸熠的語氣柔和不少。
陸母見他這樣,眼淚更是斷了線的珠子般掉,一滴滴砸在被子上,形成溼漉漉的痕跡。
陸熠看不見,但依舊準備地看向陸父的方向。
陸父的氣味在他聞來很明顯,夾帶書本氣息,頗為儒雅冷漠的木質香。陸父比陸熠擅長的多,他從衣側口袋摸出疊好的手帕放至陸熠手心。
陸熠明瞭,虛虛環住陸母的肩膀,給人擦眼淚。
陸母只哭,陸父知曉她需要發洩情緒,便主動開口詢問。
“什麼情況?目前如何?”
陸熠組織措辭。對於這種組織式的問話,他更得心應手。
“精神世界崩塌,短暫陷入狂暴了。”
陸母一頓,眼淚更為兇猛,陸熠無奈地將人攬進懷裡,輕拍陸母的後背。他繼續道,“不過不用擔心,找到了合適的嚮導。”
“合適?”陸父對陸熠的情況很瞭解,也早就預料到今日,只是他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他的性格同陸熠很像,不過沒有陸熠這般鋒利,所以一早也想到了陸熠的決定。
陸父沒敢跟陸母提,默默研究了很多年,只是沒有結果。眼下他一聽合適的嚮導,向來平靜的眼底驟起波瀾。
陸熠點頭,“匹配度……百分百。”
陸母眼淚被嚇住了,陸父則是吃驚,隨即五官慢慢柔和,緩緩露出笑意,只是眼睛有點溼潤。
陸父鬆開緊握膝蓋的手,那出被手心沁透了,顏色發深。
陸父說,“好,很好。”
陸母則是哽咽著,驚喜道,“老陸,我們要謝謝這位嚮導!”
匹配度百分百,力挽狂瀾救了她兒子命的人,必須要好好感謝。
陸母說著又笑又哭,陸父見她這樣,主動拿了手帕給她擦眼淚。兩人對陸熠一陣關心,言語之間的溫情令人動容。
虞吟急匆匆揹著帆布包趕到醫院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傅醫生在病房門口等著他,見他一來就給人拽住了,搖搖頭說,“等會吧。”
虞吟很乖,連連點頭,手腳都不敢動了。
傅醫生見狀,自知自己想的沒錯,這真是個乖孩子,心裡嘆氣,隔著病房門的玻璃同虞吟介紹。
“這是陸熠上將的父母。”
傅醫生一邊講虞吟一邊聽,期間還認真點頭,只是抓緊帆布包的手指越扣越緊。傅醫生沒看到,只說,“陸先生和陸夫人感情一向很好。”
虞吟的嘴唇抖了抖,囁嚅道,“看得……出來。”
傅醫生笑了下,眼角的皺紋都浮出,他說,“哨兵和嚮導這樣要好才對。”
虞吟只管點頭。
“好了。”傅醫生說,“你跟我來。”
他要帶虞吟去看看手腕,然後買點好吃好喝的,他在家對小輩向來如此。
虞吟不知他所想,只當是怕自己在這礙事,忙不迭跟著走,只是在離開病房門前,深深地朝裡看了一眼,眼底是滿滿的羨慕。
虞吟……沒有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