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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5

,他靜靜站在一旁看了那男孩兒一會兒,最後鬼使神差般地走了過去。

此時的男孩兒完全沉浸在恐懼與悲傷中,已經完全將母親曾經告誡他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的囑咐拋在腦後,他逢人便問,他的媽媽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像是要拼命的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彷彿問的人多了,得到的答案多了,在病房內搶救的母親就一定會熬過來。

見到遲野,也是如此。

遲野見他身旁沒大人,領著他走到休息的位置,他自己也坐到那男孩兒身旁,順便遞了張紙巾過去給他。

“叔叔,我媽媽一定會沒事的,對嗎?”男孩兒抬起頭問遲野時,依舊抽泣著。

遲野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眼前的男孩兒突然讓他想起八年前母親去世的那天。

那一年,遲野十九歲,他被一個陌生的外國女人以林漫想要見兒子最後一面為由,從江城帶到國外的一家醫院。

那是遲野從被林漫丟下的那一年後,第一次再見她,他原本對母親是有怨的,可在看到病床上已經瘦得不成模樣林漫時,他的心還是忍不住跟著抽痛。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骨子裡就冷漠的人,他從沒恨過林漫把自己拋棄在福利院託付給許雯,他甚至曾經希望如果母親真的拋下自己就可以幸福,他們彼此就再也不要出現在對方的生活裡。

可他像是註定不能過上安穩日子的可憐蟲,不管是在小時候還是在長大後,就像那些人說的那樣。

病床上身體已經極度虛弱的林漫,那時候像是有所感應一般,在遲野走進病房的一瞬間,原本緊緊閉著的眼睛,突然就睜開了,迷濛間,她的目光看向站在距離病床站的有些遠的高個子少年身上。

“小野?”多年未見,林漫的語氣並不敢完全確定。

因為戴著氧氣罩,林漫的聲音隱隱發著悶。

“媽。”遲野內心糾結片刻,最終還是喊出這個字。

病房內此刻只有她們母子兩人,林漫眼神警惕地虛瞟了一眼門外的方向,直到確定門外並沒人,才顫著聲音問:“你怎麼會來這兒?”

“是他帶你來的嗎?”

遲野不知道林漫口中的他意指誰,於是說:“是一個年輕的外國女人帶我過來的。”

林漫聽完冷冷哼了一聲,看向遲野的眼神湧上了無能為力的情緒:“你不該來。”

“為什麼?”

“來了就走不掉了……”

“媽媽當時是沒辦法,小野,那群人不能信的,那個女人她……”一說到那個女人,林漫的情緒眼看著激動起來,一旁的監護儀這時響起了警報聲,門被人從外開啟,遲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想要走近些去看一眼母親究竟怎麼了,但最後還是被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外國醫生推到了門外。

那時候,站在走廊上的遲野還不懂林漫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直到葬禮結束,那個外國女人一改先前客氣溫柔的態度,將一沓厚厚的檔案袋扔在他面前,他才徹底明白母親在臨終前說的那些話究竟是因為什麼。

“那邊的事情,我會派人打點好,給你一晚好好考慮。”

“你是個聰明孩子,希望你清楚,手無寸鐵的人只會拖累身邊的人。”

過了不知多久,病房內終於有人出來,兩人循聲看過去。

“病人的意志力很頑強這次算是熬過來了,只是你們還是要儘快做決定,手術費用的問題,醫院這邊可以幫一點,但剩下的……”

聽到這兒,遲野的心裡莫名替男孩兒鬆了口氣,同時也羨慕他的幸運。

“那是你父親嗎?”遲野轉頭問坐在自己身旁同樣聽的認真的男孩兒。

男孩兒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陳煜陽。”

遲野離開前,小男孩兒的父親對著他道了好久的謝,說是剛才病房裡太混亂,他怕孩子看到有心理陰影,便急急忙忙把他推了出來,那會兒他心思都在病床的妻子身上,整個人都是發懵的。

大概是在異國他鄉看到國人有種近鄉情怯的安心感,中年男人便拉著遲野說了許多自己家的事情。

若是以往,遲野恐怕不會這麼有耐心。

他說他們原本是為了孩子在外上學方便照顧,便舉家搬來國外創業,餐館兒生意起初是有些困難的,但夫妻二人同心協力熬過了那段難捱的日子,生意原本越來越好,一切也都漸漸步入正軌,可誰成想碰到了這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