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的有些沉,意識逐漸清晰的時候,許清霧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些疲憊,不知道是否因為夢做的太多的緣故,她甚至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現實還是夢中。
她以前在網上看到過一篇文章,說人在深度睡眠時做的許多夢,是在靈魂出竅,如果那篇文章說的是真的,那她那會兒出竅的靈魂可真是夠忙的。
許清霧沒急著把戴在眼睛上的眼罩取下來,而是睜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黑暗,醒了醒神。
身體所有知覺慢慢回籠,耳邊飛機隆隆的聲音讓她終於確定自己已經完全從夢中清醒過來。
頭有些疼,許清霧打算起身去衛生間洗一把臉,後知後覺的感知到右側胳膊的壓重感,她抬手掀起眼罩,看到靠在那裡睡著的遲野,一隻手掌正壓在她的胳膊上。
許清霧動作很輕地從座位上坐起來,或許是因為人在剛睡醒的時候無論看到什麼都是內心平靜的,以至於此刻她看向遲野的目光也比先前柔和許多。
在睡夢中的遲野,臉上的表情是毫無攻擊性的,但不知怎麼了,這人連睡著的時候眉頭都是緊緊擰在一起的,許清霧不是沒見過他睡覺時的樣子,兩人住在同一片屋簷下時,最初,遲野時常半夜驚醒,後來日子久了,他像是終於習慣和小姨還有和她在一起的生活,漸漸睡的安穩起來。
那時候,許清霧總是偷偷跑進他的屋子裡伸手去撫平他睡夢中緊皺在一起眉頭。
人們常說,對一個人的習慣會在身體裡緊緊紮根,一如這一刻,許清霧情不自禁地抬起那隻空著的手,靠近的動作也小心翼翼,她的指尖輕輕觸碰到他的額頭,像那時一樣,動作緩慢又柔和地輕撫著他的眉毛。
看著他並不舒服的睡姿,許清霧的眼底閃過一絲動容,但很快,那點情緒便因為遲野微顫著的睫毛,消失不見
感覺到身旁的人漸漸甦醒,許清霧動作迅速地把手收回來,隨後對著已經緩慢睜開眼的遲野面無表情地說道:“遲先生,您的手壓著我的胳膊了。”毫無波瀾的一句話,僅僅只是在告知他。
她說完不等遲野反應,直接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回來,力度不算小,遲野那隻手掌便結結實實地撞到了許清霧座椅旁的把手上。
“砰!”的一聲,手腕處突然的痛感,令他忍不住從喉間溢位一聲悶哼,而這一下,讓遲野徹底清醒。
許清霧朝那邊冷冷瞥了一眼,但很快便收回視線沒再理,她將身上的毯子放到一邊,站起身理了理髮皺的衣服,越過遲野走到過道,去了衛生間的方向。
看著許清霧的背影,遲野揉著自己脹痛的手腕,無奈的笑了笑。
羅梔是在發飛機餐時醒的,她看了一眼一旁的位置,發現許清霧沒在,倒是那位遲先生一直低著頭在餐點裡認真往外挑著什麼,她正疑問,就看到從衛生間方向回來的許清霧。
“清霧姐。”羅梔小聲地叫了一聲。
“嗯?”
羅梔視線瞄了一眼遲野,想要問什麼,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轉而問道:“衛生間現在有人嗎?”
許清霧說:“沒有。”
半個小時後,飛機平穩降落在京海市。
許清霧和羅梔往出口方向走,遲野則跟在在她們身後不遠處。
羅梔回頭偷看了一眼走在後面的男人,隨後用自以為聲音很小的語氣問一旁的許清霧。
“清霧姐,那個遲先生是不是挑食?”
許清霧不明所以,疑問道:“怎麼突然這麼問?”
羅梔解釋:“那會兒在飛機上我看到他把餐點裡的好多東西都挑出來了……”
許清霧聽完沒說話,羅梔走在一旁繼續說:“那麼大一個老闆,回國身邊竟然不帶任何下屬……”
許清霧無奈:“羅梔,你打聽的太多了。”
“可我就是有點好奇啊,清霧姐,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許清霧捱不過羅梔在耳邊一直像蜜蜂一樣嗡嗡嗡的聲音,於是說道:“過敏。”
但至於是誰過敏,許清霧並沒明說,反正羅梔也沒看到,她也不必解釋這些。
“至於你說的不帶任何人,我覺得你猜錯了,看到門口停的那輛車了嗎?和之前我們在國外看到的是同一款車型,最重要的是車旁邊站著的那個人。”
羅梔順著許清霧的視線看了過去,果然看到門口那輛令人有幾分眼熟的車,而站在車旁等候的那個人可不就是遲野一直帶在身邊的男助理嗎?
羅梔長長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