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完全切割成了兩個世界。
“我……”謝之南喉結微動,覺得自己此時此刻應該說點什麼,可喉嚨裡乾澀得厲害,心臟聲吵著他的耳膜,叫他思緒都混亂得厲害,一時之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聞昀微微皺了一下眉,似乎對現在這個光影切割十分部分,他從被子裡坐起身,將臥室燈開啟。
臥室驟然明亮,他們又站在了同一片光裡。
謝之南卻對自己突然暴露在這片赤|裸的光下,感到一些不適應。
他臉色有些發白,嘴唇也發白,肩膀微微向內收攏,睫毛顫了一下就垂了下去,眼睛看著地板,沒有再和聞昀對視。
聞昀卻還仔仔細細,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高燒讓聞昀的大腦昏沉一片,冰冷的理智和燒灼的慾念在他的身體裡衝撞,將他撕扯。
無數個念頭如同上浮的水中氣泡,一個接一個,飛速地在聞昀的心間掠過。
壓下一個,又有更多不可言說的惡念升騰。
然後將他整個人都淹沒。
聞昀就這麼看著謝之南,看了許久。
這陣無言的沉默太久,謝之南終於無法忍受了,他逼迫自己說點什麼,澀聲開口:“聞總,我回家了。”
說完,他或許覺得這句話太乾巴巴,又很低,卻又真誠地補充了一句:“好好休息,要早點好起來。”
謝之南等了兩秒,沒有等到回答。
他便將這個看做是預設。
他想起幾天之前,聞昀看著自己的眼睛,要自己對他說再見,於是他抿了抿唇,小聲地說了一句:“再見。”
於是,他慢慢地往後退,直到退出聞昀的臥室,重新迴歸到昏暗之中,他才鬆下緊繃的身體,轉過身,準備離開了。
他靜悄悄的,走到玄關,手指剛搭到門把手上,一陣沉而緩慢的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由遠及近,最後在他的身後停下。
離他很近、很近,幾乎像是一個要把他擁進懷裡的距離。
熟悉的冷香侵入他的鼻腔,謝之南的心口突地一跳。
他好似有了什麼預感一般,剛剛被抓過的手腕還滾燙無比,他無意識地顫了一下,還沒等完全逃開,手指就被勾住了。
只抓住了他的尾指和無名指,同樣滾燙灼熱的手指,親暱地和他交纏在一起。
謝之南沒有轉身,也沒有回頭,複雜的情緒在胸膛翻滾,又繳上他的喉嚨,湧出無盡的酸楚,他再也裝不下去了,無可抑制地從喊了一聲。
“聞昀。”
“嗯。”聞昀應了一聲。
“我要走了。”他語氣很微弱,像是生生逼著自己說出這句話,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