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培英倒是想說,可他說出來的話,並不能令寺田清藏滿意。
黃建興失蹤,他不知道。金條和美元的去向,他也不知道。
寺田清藏沒這麼好的耐性,覺得被他耍了,決定用刑。
宋培英原本想過榮華富貴的生活,沒想到先過上了皮開肉綻的日子。
他被綁在十字架上,每一鞭子下去,都會帶走一片血肉。
江日勝看著宋培英受刑,心裡其實很解氣,可他還得裝作不敢看,只能看著抽菸,時不時的斜睨一眼。
寺田清藏突然把燒紅的火鉤子遞給江日勝:“江桑,你應該試一下,看這些地下黨是不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
江日勝苦笑著說:“寺田君就不要為難我了,真要是按下來,接下來幾天都吃不下飯了。”
寺田清藏說道:“這種場面以後經常有,你要適應。”
江日勝勸道:“宋培英,你還是實話實說吧。我知道共產黨骨頭硬,但真沒必要。你既然要與我們合作,就要拿出誠意。”
宋培英能感覺到火鉤子傳來的熱浪,忙不迭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黃建興跑了,與我無關,錢不見了,真不關我的事。”
江日勝說:“你的意思……你是冤枉的?”
宋培英篤定地說:“黃建興一定察覺到了我的身份,那筆錢可能被他拿走了。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寺田先生,我一直都很有誠意,你也拿出了誠意,事情走到這一步,一定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江日勝說道:“黃建興怎麼可能知道你的身份?我看你是想借機坑我們一大筆錢,再趁機打入憲兵隊,成為臥底吧?”
宋培英叫道:“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主動與你們聯絡,已經與共產黨決裂。之前就說好,事成之後要去香港,根本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
寺田清藏舉著火鉤子走到宋培英面前:“你的身份早不暴露晚不暴露,偏偏我的錢給你之後就暴露了?我勸你說實話。”
他很懷疑,宋培英主動聯絡自己就是個連環計。先給一點情報,再讓自己送一大筆錢。中共拿到十萬法幣,能買多少東西?
一想到這裡,寺田清藏就很心痛。他是抓地下黨的,不是給地下黨提供經費的。
就算宋培英不是中共的臥底,也不能留。只要看到宋培英,他就會回想起這次的屈辱。
宋培英說道:“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如果你不信,反而是幫了共產黨的忙。他們恨不得殺了我,正好借你們的手。”
江日勝冷笑道:“共產黨如果知道了你的身份,豈能容你活命?之前的林丹庭,就是死在他們槍下。”
“啊!”
寺田清藏不想再聽宋培英胡說八道,把火鉤子重重印在宋培英的胸前,一陣燒焦的肉味,瞬間傳遍了整個審訊室。
江日勝聞到這股肉香味,馬上跑到門口嘔了。他蹲在地上,嘔了好一會也不敢進來。
寺田清藏知道江日勝是個膽小鬼,沒再理他,拿著火鉤子不斷折磨宋培英。
寺田清藏覺得,只要宋培英能交出錢,就能饒他一命。然而,宋培英嘴硬得很,跟以前抓到的共產黨有一拼,不管他使出什麼手段,宋培英都沒有屈服。
面對宋培英,寺田清藏生出一種挫敗感。
寺田清藏朝武山英一重重地鞠了一躬,一臉慚愧地說:“武山君,這次行動失敗,原因在我輕信宋培英,為此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武山英一問:“宋培英的目的弄清了嗎?”
寺田清藏說道:“他拿到了錢,掩護了黃建興,或許,這就是共產黨的所謂獻身精神吧。”
武山英一問:“會不會真是冤枉的呢?”
“我給他送錢,沒任何人知道。田中和堀井負責取錢,廣田米藏只是送我去將軍廟街,這件事只有我和宋培英知道,就連你也是事後才得知。我懷疑,宋培英一拿到錢,馬上就掉了包,他的手段實在太拙劣了。”
武山英一說道:“如果黃建興察覺到了他的身份呢?那天黃建興不是跟宋培英談了很久嗎?那段時間,足夠把錢掉包了。”
“黃建興如果察覺到了宋培英的身份,為何還要在耿家莊開黨員大會呢?除掉宋培英不就行了嗎?何必多此一舉?”
“這其中確實有解釋不通的地方,難道中共真是想把宋培英派過來當臥底?”
“宋培英是個硬骨頭,打死都咬定是冤枉的,我反而很懷疑。只有真正的共產黨,骨頭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