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古淵將剝乾淨皮的瓜子再次放到裴純的手心。
看著她吃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忍不住笑了一下。
“明澄,慢慢嚼。”他忍不住提醒。
裴純嚥下口中的食物,趴在古淵的肩膀上,手不老實的在他的領口處來回摸索。
下意識將自己的焦慮吐露出來:“希望孃親不會因為太后的所做所為太過傷心。”
古淵將自己的領口敞開些許,方便裴純的雙手摸索。
“皇后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六皇子是太后娘娘的孫子。
他們母子兩個都是太后娘娘母家的一黨。
也正因如此,所以他們才一個是皇后,一個即將成為太子。
但娘……”
古淵頓了一下,他自從與明澄成婚後,叫長公主與信國公都是稱呼為爹孃。
更何況二位長輩對他極好,如同親子,所以在說起二位長輩苦難的時候。
他實在難以順暢的、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事情一般。
“但娘只是一個……招了三流家族不受寵嫡子為婿的公主。
爹曾經跟我與明錦說過,他娶到孃親的時候,還從未上過戰場,僅有一個小小的裴家嫡子的名頭。
就算是孃親再怎麼喜愛他,憑他的身份,如何也沒資格碰到娘裙襬的一角。
就算是孃親招婿,前邊都有一群王爺之子、丞相之子等著,哪裡輪得上那時候一介白身的爹。
所以,娘若是受寵,絕對不會得到一個這般下等的婚事。”
他嘆了口氣:“張家,已經有了一個,登上最高位,且身為男子的當今皇帝。
對於娘,一個女子,自然只有聯姻一個作用。
可娘當年既然嫁給了身無長物的爹,不論當年爹孃的感情到底好到了什麼程度。
那時候的娘,對張家便已經沒了用處。”
裴純沉默,古淵說的她也懂:“但太后當年沒阻止孃親選擇身無長物的爹,是不是說明……”
太后也只是想讓孃親嫁給心上人。
或者是太后的心中也是有孃親的。
但這話裴純實在說不出口,上輩子,裴府淪落到那份上,太后可一眼都沒來看過孃親。
古淵沒聽完裴純的話,但也能猜出來她要說什麼。
他摸了摸裴純的腦袋,深沉的說了一句:“人是會變的,明澄。”
太后當年也是被張家送進宮的棋子,對自己的女兒,怎麼也有那一兩分涼薄的親情。
可這麼多年,太后與張家早就繫結在了一起。
而娘則是在多年前便成了信國公的妻子。
這中間差了多少年……
如今,娘與張家人還沒割席,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因為裴鼎是信國公。
再說了,向來智多近妖的公主娘,當年有沒有可能,是故意利用太后那僅有的幾分涼薄親情。
這才成功的嫁給了當時沒有一個通房、外室的裴鼎呢?
跳出即將被聯姻,盲婚啞嫁的火坑。
裴純點頭:“幸虧娘當初選擇了爹爹,現在咱們才一個庶出兄弟都沒有。
但凡孃親當年選擇嫁給別的男子。
雖然那些人越不過孃親的身份,但若是總跟孃親提,要養個外室,招個妾什麼的。
即便沒有孩子,也叫人噁心。
孃親答應吧,自己不舒服。若不答應,還影響夫妻感情。
這年頭對女子可真不友好!”
最後一句話,她借用的是爹爹裴鼎的名言。
她的手已經摸索到了古淵的懷中,輕輕用指甲刮弄著小點。
古淵按住胸前胡亂玩鬧的手,隔著衣衫將其捏住:“明澄,咱們快要到家了,時間不夠的。”
但他眼眶溼潤潤的,微紅。
明顯已經動情。
裴純:“……”
難道在他腦中,她在馬車上也不愛消停?!
明明是他,最近性格莫名變的詭譎奇異了不少,與她一點都分開不得。
時不時便長久的注視著她,眼神之中的佔有慾嚇人。
與成婚前那個動不動就紅了臉的人簡直南轅北轍。
她莫名有一種野獸般的直覺,之前認識的那個,經常受人欺負的小可憐古淵,好像逐漸在向她展露真面目。
不不,他現在也是會紅眼睛的,嗯,在床上的時候。